往里侧了侧身子,不知道无水朝那人又轻声嘀咕了些什么,只闻雨声潺潺,将门外的人声渐渐掩了去。
好不容易静了些,门口又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夹杂着嘘嘘的议论之声,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心却突地一提,眼皮也开始砰砰跳动起来。
怎么也睡不着了。
萧欤坐直了身子,瞧了一眼窗外。雨已小了些,檐上正在滴雨,一珠一珠地落了下来。
雨脚如麻。
心乱如麻。
男子长吸了一口气,披了件衣裳,抬手将灯点燃。
“无水。”
“无水?”
门被人从外匆忙推开,无水步履匆匆地跑了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他将腿上的被子掀开,披着衣裳下了床,漫不经心地问道:“现在几时了?”
“快丑时了,”无水扶了扶他的衣裳,低声问道,“王爷,外边还在滴雨,您这是要去哪儿?”
不是明日还要一早起来查案子吗?
“睡不着,出去走走。”
正说着,他抬起脚欲往门外走去。
无水却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怎么了?”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儿,萧欤定住脚,扭头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王爷,”身后之人上前,抬手将男子的衣边理了理,在对方审视的目光中,终于出声,“华府出事了。”
“华老爷私藏玉芙蓉,被都察院的人押去了。现在都察院的丁大人和郭大人都在华府,清查华府的家物呢!”
丁承和郭鼎文?
萧欤记起来了,他从皇宫回府时,路上曾遇到这两个人,说是要去长生殿向圣上禀报要事。那时他一心想着与阿姝的话,便也没问这二人要去长生殿做什么。
“华参私藏玉芙蓉?”
他吃了一惊。
“是,”无水也是不敢相信,“小的也不信华老爷会藏着那东西,可那赃物已经找到了,如今是人赃俱获,就准备押往大理寺呢。”
“赃物在哪里?”
华老将军怎么会突然沾染上玉芙蓉这种东西呢?
“尚还不知。”无水摆了摆头,“小的也是方才才听闻华老爷被抓了,据说是被人举报了。有人给了都察院一封信,都察院呈了圣上,圣上便叫他们去查了。”
谁知,这一查,竟查出一桩不得了的事儿来。
“他们现在还在华府?”
“是,”无水规矩站在他身后,从一旁取出一把伞,在屋檐下撑了开,“许是还在华府纠缠,王爷,您看这件事儿......”
要不要管管?
无水向来看不惯都察院的那副官腔,也不相信华老将军会做出私藏玉芙蓉之事来。私心地想,他是希望自家主子能管一管这件事的,他相信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
只要主子肯管这件事,便不会使清白之人蒙冤,亦不会使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得逞。
无水将伞撑开,抬眼瞧着自家主子,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咱们现在可是要去华府?”
“去华府做什么?”
无水一怔。
身侧男子的眸色清冷且平淡,面上瞧不出一丝情绪,倒是看得他愣了愣。
“圣上已经叫都察院去拿人,况且,丁郭二人也在华府中搜到了玉芙蓉。他们上报给圣上,到时候,这件案子会移交给大理寺。”
“本王。”男子垂手,指尖稍稍动了动,不自觉地攥住了手旁宽大的袖。
萧欤突然又想起了先前在马车上时,萧月姝对他说过的话来。
华家二姑娘是与太子有着婚约的,虽说那婚事是圣上当时随口一提,没有黄条黑字的诏书。可万一哪天,圣上又记起了呢?
二哥,你平日里一向不爱管闲事,怎么今日却处处帮衬上那华家二小姐来了呢?
您千万要记得,要与她避嫌啊!
清明的眸光落于衣上那道暗色横褴,他仿若又听到了老先生生前的谆谆教诲。
他一向都是老先生最得意的门生。
知进退、懂礼仪、守章法,行为得体、举止有度。
“圣上旨意已达,既然传了都察院的人去华府,本王便不必插手。”
无水听到了自家主子不咸不淡的声音。
他也乐得清闲,不是吗?
……
华府。
有马车停在正门口,府外站了一排人,各握剑棍,瞧那打扮像是都察院的人。
一位中年男子立于庭院中央,冷冷地瞧着郭鼎文从地上捡起先前被人掷落的锦盒,嘴角微勾着,慢条斯理地将那盒子打开。
“华将军,您可否告知卑职,这是何物啊?”
男子似是颇为得意,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华参睨他一眼,冷声道:“不知。”
“不知?”郭鼎文嗤笑一声,右手食指与拇指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