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改之,自然是仙乐。
百里瑾垂眸,如果不是景王在这里,他就想立马出去找那个和他合奏的人了。
小童回过神来之后,说出这话,才发现自己多嘴了,连忙赔罪:“景王恕罪!”
景王才慢慢的回过神:“无事,的确是仙乐,人间难得几回闻。”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百里瑾,这个人是云修知的儿子,自然也不会太差。
不……单指琴音这一块的话,或许还有所超越。
景王看着陷入沉思的百里瑾,心头忽然一动。果然是云家人,容貌极盛,无论怎样的打扮都掩盖不了其风华。等他长大成人,这种容貌会更胜吧。
景王又问:“刚才是何人在与阿瑾合奏?”
因为他的问话,忽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百里瑾在看到他的时候,渐渐挪不开眼了——阿祈?
云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听到云瑾弹这首曲子,自己也慢慢的合奏起来。仿佛他们已经这样合奏了上百次,上千次。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太清楚。
百里瑾见到他,连忙介绍:“这是我前些时间救下的,他叫云祈。”
“云祈……?!”
景王连忙看了他一眼,可他和修知也长得不像,难不成是云家分支的血脉?
云祈低头:“是。”
他面对别人的时候,总是清清冷冷的,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景王却被这样的气质所蛊惑,正要伸出手去,却被百里瑾一把将云祈拦在身后:“景王叔叔,他还小。”
他面对景王的时候,甚至是冰冷的,百里瑾不自觉的露出一些自己本有的性格。
而景王才如梦初醒,看着百里瑾目光闪烁起来。
他走过去摸着他的脸,似有怀念:“阿瑾,你就这样,很好。”
百里瑾暗叫不好。
气氛十分紧张,却在此时,外面传出了一阵sao乱。
“着火了!”
“快救火!”
百里瑾有些错愕,从凌华阁望出去,很容易就能看到着火的地方。
那里……是春深的住所!!
景王忽然笑了起来:“这南月楼,看来得换一个人接管。”
百里瑾的心头止不住的发冷,他拉着云祈飞快的跑了出去,想要走到那边去救火。
春深在,容回也在!
景王却没有怪罪他的失礼,只是给自己倒了一壶酒,独自喝了起来:“修知,你的儿子,果然还是最像你的。”
…………
………………
火势已经逐渐蔓延,火焰吞吐着舌头,把寂静的后院照得极亮,在黑暗当中,百里瑾只觉得火焰吞噬了一切。他甚至来不及去问云祈那首曲子的事情,便想要冲进房间。
云祈死死的抓住了他:“别去,很危险!”
这种事情他虽然已经遇到过无数次,但阿瑾却是第一次遇到。
百里瑾稍微一愣神,却看到有人把容回从那栋房子里背了出来,他已经奄奄一息,百里瑾走过去:“容回,你怎么样?”
容回哭了起来:“春深妈妈她……”
“春深到底怎么了?!”
容回的眼里缀满泪水:“她说她要做一件让自己快活一辈子的事情,她要杀了那个男人。”
百里瑾一愣,她难道真的不想活了吗?
而那边,忽然传来sao乱,因为火势太大,那里竟然快塌了。
“房子快塌了!”
“快离开!”
不,不要!
那栋房子塌陷了下来,百里瑾的手无力的垂下。
云祈一直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让他不能动弹:“放开,我要去救她!”
容回哭了起来:“瑾公子,春深妈妈已经死了。”
死……?
云祈说:“别去,阿瑾,别去了。”
“你听到容回嘴里春深妈妈的遗言了吗?!到黄泉之下,即使下地狱,她也会笑的。”
对于她来说,她得到了解脱。
百里瑾眼中的泪也止不住的流下。
三天后,春深的尸体要下葬,但百里瑾却出不了南月楼,只有容回和云祈代他去。
每年的清明,他也不能给她烧纸,就连出南月楼也是奢望。
自那以后,楼里的人都清楚的看到,云瑾公子的性格大变,变得逐渐像南月楼的人,像一个头牌了。
靡丽的容貌,最终会被当成武器使用。
南月楼最终被一个三十几岁的艳俗女人接管,纵然大家都有所不满,但她身后,是景王。
这一年,新来的妈妈书玉将云祈和云瑾当成头牌来培养,而容回因为云瑾的关系,即使继续做暗娼,却不再接那些怪癖严重的客人。
时光飞逝,一转眼,六年慢慢过去。
云瑾气质初成,也渐渐变成云祈记忆之中的那个云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