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沉郁幽冷的,于午夜梦回间,萦绕不散,却在此时变得浓烈而真实,似这日光,似这春风。
他贪婪地嗅了几口,方才安下心来。
腰带被松开,后颈被捏住了,擒小猫似的逗弄他的耳朵尖。
他怯生生地抬起头来,便看见男子青丝缠绕于颀长优美的脖颈,薄唇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眸眯起,不显冷厉,反倒有点温柔。
脸上烧得厉害,男子一声叹息,将chaoshi气息呼到他面上,便更火上浇油。
“你说,你这般依赖为师,若是师尊不在你身边怎么办?”
白昙耳朵嗓子都酥酥' 麻麻,嗫嚅道:“师尊真舍得让昙儿跳进去送死吗?”
男子喉结滑动,垂下睫羽,深深盯着他。白昙睁大眼,胸口被巨大的惊惶与期盼挤满。
一只大手抚上脸颊,将他的双眼捂住了,男子拇指上硕大的玉扳指碰到他的眼睑,寒凉彻骨,可指腹却是灼热的,一半是冰,一半如火,让他置身冰窖,又如遭火焚。
“你怎么生着一双这样美的眼呢,昙儿?”
白昙一瞬心如擂鼓,从地上蹦起来,一溜烟钻进了草丛里。
“我知道了,师尊一定舍不得!”
……可如何会舍不得。
酒壶“啪”地滑下去,四分五裂。
一缕风吹过脸颊,竟是一片shi凉。他茫然地眨眨眼,用手背擦了去。
怎么会……哭了?
一双手忽而捂住眼睛,将白昙吓了一跳。
“昙哥哥,你已经好几天没理我了。”清亮的少年声音自耳后响起,一件披风也覆上了身。
“别闹了,迷沙。”白昙拿下他双手,回过身去,却见离无障也站在身后,一脸忧心忡忡,便问,“怎么了?”
“你看那帮子人,是曼荼罗门的,他们似乎在追着我们的船。”
白昙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队红衣人从大漠上疾驰而来,扬沙卷雾,为首那人的衣袍更似燃着火焰,华美灼目。
“难道那便是……西域七大高手排行第五的弥兰笙?有意思。”白昙翘起唇角,“本座既要当上武林霸主,自需要几块垫脚石,就从他开始罢。”
离无障牙关一紧:“可……教主你昨日才差点走火入魔。”
“今日本座已无碍,休要啰嗦。避而不战,便让人以为本座怕了他了,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白昙声音一扬,“停船!”
第25章
夜幕降临, 沙似雪, 月似钩, 狂风大作。
船缓缓泊于河岸,白昙掸了掸衣摆上的水,提着弑月钩, 缓步走到船桅边,负手而立,俯视着一马当先, 朝他疾速奔来的红衣男子。
弥兰笙望向那船上人影, 方才远远望去,他只觉此人身姿俊秀, 近看才发现竟是个如此美貌惊人的少年,一眼望去, 那张冷艳妖冶的面容只如一朵初绽的昙花,自昏红如血的夜色之中, 自漫天飞舞的沙雨间,一下便跃入了他的眼帘。弥兰笙呼吸一窒,猛地勒紧了缰绳。
马儿一阵仰天嘶鸣, 堪堪刹住前蹄。
弥兰笙直视着少年, 定了定神,朗声道:“阁下可是如今浮屠教教主白昙?”
“正是本座。”白昙亮出弑月钩,眼神映着刃芒,寒光凛冽,“想必阁下便是弥兰笙, 弥门主吧?”
弥兰笙听他语气不逊,又一眼看见弑月钩,便想起巫阎浮握着这件绝世神兵的霸气风姿,一出手何等惊天地泣鬼神,心里一阵痛惜,暗忖,这人不但杀了自己的师尊,连兵器也据为己有,实在是遁天妄行,虽然自己亦从不自诩为武林正道,但此等违背武道的恶事,却是绝然不齿去做。
又见白昙此般不可一世,活脱脱便是只刚磨利爪牙,锋芒毕露的小狼崽子,当下,弥兰笙便面露鄙色:“不错,在下正是弥兰笙。尊师尸骨未寒,白教主竟然就大张旗鼓的跑来参加武林大会了,实在是好兴致啊。”
白昙一皱眉,却轻描淡写道:“那是自然。本座刚将他挫骨扬灰,心情甚好,自要出来散散心了。”
散心?说得倒轻巧。
弥兰笙如此想着,已决意替巫阎浮手刃他这个逆徒,手臂一震,荼罗破障橛铿然出手,Jing纯内力使一边阔袖爆裂开,露出的Jing实臂膀上,赫然有一片怒目神刺青,煞气霸道至极:“既然心情甚好,不知白教主有没有兴趣切磋一番?早有耳闻白教主天赋异禀,武学资质奇高,乃是自学成才,不知是不是名副其实?”
白昙听他这明嘲暗讽的口气,顿时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足尖一点,便跃到船首龙骨之上,侧过身来:“是不是名副其实,一试便知。”
弥兰笙见他没有下来的意思,也不多踟蹰,一挥鞭子,纵马驰向河岸,而后借力一蹬马背,便飞身朝那立于龙骨上的身影凌空逼去。
白昙看过兵器谱,弥兰笙所持这荼罗破障橛乃是绝顶厉害,一旦遇血,便生索命奇毒,毒可溯血入体,在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