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在家休息,想出去玩也行,我给你补过生日。”
赖伟伟“嗯”了一声,说:“那你每天都要和我发微信啊。”
程一微笑着说:“好。”
挂掉电话后,程一又变成了一张死人脸,低头吃着饭。他在考虑,是不是可以跟同事商量一下,这个月多值几次班,这样下个月就能少值几次,反正晚上在家也睡不着……妈的,真是不爽,今天下班后还是去打拳好了。
赖伟伟跟着周勉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呆了七天,每天白天忙得团团转的时候总觉得时间也没那么难熬,晚上回到酒店却是整个人都难受,满脑子都是程一。可惜阿根廷的晚上是国内的白天,程一那边要工作,不能总哄着自己玩儿,赖少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没忍住和程一打了语音电话,让他把手机放在一边就好。
“我没想打扰你上班,你就顾自己吧,爱骂人骂人,我就想听着你的声音……想你想得睡不着。”赖伟伟说。
程一笑说:“行,那我接着给病人看病了。”说完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诊室里的病人现场观赏了一出川剧绝技大变脸——前一秒还皱着眉头骂人的程医生接了个电话之后迅速变成了和蔼可亲的天使,配上那张脸,简直就像是明星在开粉丝见面会。
赖伟伟在电话那头听着程一的声音,终于安心地睡了过去。
等到工作基本结束,周勉与几位同事转道去了美国,赖伟伟与他们告别后,只身飞往了阿根廷南部小城乌斯怀亚——传说中的世界尽头。
游轮会在第二天下午从乌斯怀亚的港口出发,赖伟伟是在前一天的晚上到达的,在酒店入住后,他决定明早上船前可以先在城里逛一逛。
第二天赖伟伟睡到自然醒,随便吃了个早午饭后就上街闲逛起来。
乌斯怀亚依山靠海,风景非常宜人,背后是雪山,面前是港口,水鸟高低飞旋,桅杆远近错落,房屋色彩斑斓,路上来往着形形色色的旅人,空气里满是冷冽清凉的味道。
赖伟伟以前旅游也都是一个人,有时他会请向导,有时会跟其他游客搭伴,也有时只是独自走走看看。那时候他就想过,要是能有个人陪在自己身边就好了。而现在他想的是,要是那个人能在身边该有多好——和最爱的人一起到达世界尽头,啊,还挺浪漫的,以后一定要和程一再来这里一次,他想着。
“哥们,有烟吗?”突然听到有人用中文跟他说话,赖伟伟回过头,发现是一个流浪汉模样的男人,头发有些长,胡乱地扎在脑后,整个人脏脏的,看不清楚脸。
“我不抽烟。”赖伟伟对他说,“你是中国人?”
流浪汉听说他没有烟,就没再搭理他,往街边随地一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不知是糖纸还是卷烟纸的东西拿在手里搓弄。
赖伟伟想了想,走进附近的一家杂货店,买了一包烟、一罐啤酒和一罐可乐,回头把烟和啤酒递给流浪汉,在他旁边席地而坐,打开可乐喝了起来。
流浪汉诧异地扭过头看看他,这人看衣着就知道是个有钱人,怎么也随地乱坐,还陪自己喝起来了?
“怎么了哥们,遇上不高兴的事了?”流浪汉打开啤酒喝了一口,歪着头问他。
“我看起来像是不高兴吗?”赖伟伟问。
“看着不像,不过独自来这里的人很多都是带着悲伤来的。”流浪汉干笑了一声,说,“把悲伤留在世界尽头,多天真的想法。”
赖伟伟心想我今天是碰上有故事的人了啊,听讲话的腔调还是个文艺青年,那正好了,你有故事我有酒。
“所以你也是带着悲伤来的吗?”赖伟伟问。
“我只是没地方去。”流浪汉笑笑,“没家了,只好四海为家,全世界都走遍了,还差南极,我还在等船票。”
“船票?”
“嗯,last minute船票,我没有钱了。”流浪汉说,“好在这也是最后一站了,要是能死在南极,也算得偿所愿。”
赖伟伟听着这人讲话的语气消极,皱着眉头道:“活着多好,干嘛想着去死?”
“活着有什么意思?吃喝玩乐?”流浪汉问。
“吃喝玩乐有什么意思,活着……当然是要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啊,一起好好生活。”赖伟伟说。
流浪汉闷闷地笑起来:“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过得很好,有人在等你回家,是吗?”
赖伟伟唇角不自觉上翘,应了一声:“嗯。”
流浪汉叹了口气:“真羡慕啊。”
“你也会有家的。”赖伟伟举起可乐跟他碰了一下杯,“不要放弃希望啊!”
流浪汉笑了笑,不知道是真听进去了还是不想破坏眼前这人心中的单纯美好,他应了一声:“好。”
两人坐着聊了一会儿,流浪汉建议他去海边的世界尽头邮局寄几张明信片回家,还有跟着船出港的时候可以留意看传说中的世界尽头灯塔。
“这是南美大陆南面最后一个灯塔,再过去就是南极。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