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手机的指骨泛白,脑袋像是被人剖开,他语无l次道:「我今天去见了我爸妈,但我没有见到,我逃了,我又逃了。」
陈子欢听着他无助的声音,心也跟他一起,碎成四分五裂。
她多希望自己能够马上出现在他身边,然後给他一个拥抱。
她柔声的安抚着他,「没事的,我们慢慢来就行了。没事的。」
少nv一句又一句的安抚,盖过了他耳边似恶魔的低喃,渐渐的,他放下紧绷的身子。
陈子欢不记得自己说多少次没事,她一直到听见电话另一头传来均匀的呼x1声後,才把电话挂断。
隔天,谢时和是被热醒的,他看着大汗淋漓的自己和已经没电的手机。
他喉结轻滚,昨晚是他的小太yan,救了他。
谢时和换上了白衬衫和西装k,拦了一辆计程车,再度前往灵骨塔。
在途中,他传了封讯息给陈子欢,除了谢谢她昨晚的陪伴外,又提了自己今天会再去一次灵骨塔。
本以为在上课的她不会马上回讯息,岂料,不到一分钟,她便捎来一堆可ai的猫咪贴图,就在他以为自己的手机要被她的讯息刷到当机时,她又丢了一段文字过来。
【陈子欢:只要你需要,我会一直陪你的。】
他用拇指轻轻摩娑着她发来的文字,眉眼间,尽是柔情。
她又再一次,用她的温柔,接住他所有的不堪。
明明是和昨天一样的地方,他却有着不一样的心情。
塔内的佛经声依然令他烦躁,谢时和强忍着胃里的翻腾,一gu作气来到上方的楼层。
即便多年没来,他仍凭着直觉找到了那两个既熟悉又陌生小方格。
他用手轻轻扫掉上头的灰尘,让花束能紧挨着照片上头的两人。
有了花朵的映衬,相片中,他们的笑容更显温暖。
他看向他们,喉间一哽,终究忍不住鼻酸:「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待情绪逐渐平复,他移开了覆在相片上头的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们的照片,没再开口。
而直到夕yan西下,他的身t仍然站着笔直。
由於今日灵骨塔的参访时间已经结束,管理人员便分头上楼提醒尚未离开的家属。
「这位家属您好,我们今天的参访时间已经结束了。」
谢时和闻声,颔首致歉,「抱歉,我没注意到时间。」
管理人员理解的笑了笑,没有责怪,「在这里,像您这样忘记时间的家属有很多。」
谢时和笑了笑,转身就要跟着管理员下楼。
而就是这一个转身,他突然瞥见摆放着谢宗霖骨灰坛的方格内有一道绿光折s。
「那个,请、请等一下。」他喊住了走在前方的管理员,自己疾步走回原处。
谢时和没有犹豫,直接拉开了方格外的压克力门。
而他第一眼就看见方格内,躺着一只镶着猫眼石的怀表。
他轻抚上怀表,上头jg致的纹路,嗑得他心痛。
管理人员好奇的凑上前,「这个是?」
「我母亲的遗物。」
直到回到饭店的房间後,谢时和才发现,他握着怀表的左手掌早已sh透。
他看着那只jg致的怀表,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
谢时和犹疑了一下,最後,还是伸出自己颤抖不已的手,掀开那只怀表。
随着表盖掀开,世界像是随着上头的指针嘎然停止,一张泛h的小纸条也跟着滑落,掉在他的面前。
这张纸条为了被收进小小的怀表内,被人摺上许多层。
谢时和满怀不安,小心翼翼的将它摊平。
那纸条上,依然是那个熟悉并且綑绑他多年的字t。
黑se的笔迹,因为纸张的摺痕和时间的渲染,有了深浅不一的se调。
上头的内容,一别过往,不再是来自地狱的控诉,反而是来自天堂的救赎。
谢时和轻声读着内容,一滴泪珠跟着滴落。
泪水晕开了笔墨,也晕开了这些年在他心上的枷锁。
那纸条的内容是这样写的──
「亲ai的儿子,对不起,妈妈永远ai你。」
落款人吴秀芳。
而押在她名字旁的日期,是谢宗霖的忌日当天,也就是吴秀芳去世的前一天。
***
外头红霞倾泻,彤云掠过落地窗,在男人的身後长出一双漂亮的翅膀。
陈子彦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突然想到陈子欢曾说的那句话──「他只是尚未展翅的天使。」
这时,卡在他心中多日的纠结,突然消散,他看向他的目光,不再带刺,反而多了分疼惜。
「谢时和,你喜欢我们欢欢吗?」突然地,陈子彦问。
没料到他会问得如此直白,谢时和小心的点头,语气却无b认真,「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