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回去的路上,怀琇问炎炽,怎麽昨天晚上,没随整个大部队一起归来,是否有事耽搁。炎炽表情有些黯然,答说人去了城内东北角的岁安园,在那里待了一夜,怀琇一听便了解了,没再多问,可是她又突然想到一事。
「少爷,明年不如带小少爷一起去吧!让他……看看母亲的墓,祭拜一下也好。」
炎炽微微皱眉,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
「炎枫还无法承担,也不应该让他承担,有些事,知晓了记得了却忘不掉,那是最痛苦的,不如一开始就别记得,更好。」炎炽悠悠叹了口气,又说:
「怀琇,以後请别太宠着炎枫,多让他自己打理生活,这样……如果有天你要离开,他难过的时间会少一点。」
「怎麽会!少爷!我没有想要离开……从没想过……」
「你已十六,自己要规划下男nv之事,别误了时间,若嫁了人,这里工作或许就要辞掉。」
怀琇听了无语可回,炎炽搭在她肩上的手不知何时也有意识的ch0u掉了,她恼怒炎炽为何要在这时候说这些话,明明炎炽不久前才带她看了美丽的霜叶,说了动听的话,却不让怀琇把刚才的感动留存久一点。自己母亲平时老提这事就算了,怎麽连炎炽也……
怀琇很想坦白对炎炽说:「要永远留在这里。」可是原因呢?原因怀琇自己清楚的,可是怎麽敢说呢?
这才意识到,曾以为这几年的时间,她稍微了解了炎炽了,其实却什麽也不了解,他的过去,怀琇不知道;他的伤痛,她未能分担,炎炽的心中,有她吗?那怕一点点也好。和炎炽朝夕相处着,和他的心却隔着片汪洋,触不到,望不着,她没有勇气,开口。
炎炽当然知道自己说这些话太直白,他是不该如此的,可又该如此的;他不想说这话的,可又想这麽说,八年了,怀琇对这个家的意义已不仅仅是一位婢nv,可是她确实该去寻觅自己的幸福,不能作婢nv作一辈子。不过现下他把气氛弄得太糟,怀琇难过的是一言不发,自顾自的往前走,两人一前一後,沉默的走完这段回程。
炎炽送怀琇到了门口,便说自己单独还要去其他地方,请她先进屋去,怀琇准备要进屋里时,炎炽又拉住她的手腕说:「刚才的话别太放心上,日後再慢慢考虑也还不迟……感谢你陪我散步。」说完炎炽把手放了,转身离去。
回归了独自一人的时间,炎炽走在路上,拿出了菸斗ch0u着一口又一口,靠着这个来麻痹自己,任凭冬日的寒气填满自己的t内,却还是感到虚无;明明被很多心事占据着,却还是感到空洞;明明觉得自己做对的事,却还是感觉到
歉疚。
这麽矛盾的吗?炎炽吐出了一口长长的菸息,孤绝的身影隐没於夜se之中。
因朝廷听闻炎炽治军有方,其严谨不苟的练兵方针,颇受兵士ai戴,便向炎猛借调此人,去往离永扬城西方两百里的森湖营担任营指挥。庆功宴当天,圣意官的到来便是为了传达此令,炎猛当下便以儿孙不该分离为由婉拒了,圣意官却说皇上早知炎炽有子,命父子俩一同前去,这让炎猛整个人是快要气炸了,岂能让堂堂火行大当家之孙,小小年纪跟着舟车劳顿去外地,未免太不近人情,希望这事能回皇帝那再作讨论。
圣意官似乎早料到会有如此大的反弹,不慌不忙的又说,此事会成,是有雷行现任大当家─「雷博」,在皇帝面前极力举荐,纪朝目前四面受敌,正是急需人才的时刻,雷博还请炎大当家考虑一下两人的交情,恪遵圣令。
炎猛一听「雷博」这名字,立时变了脸se,怒目圆睁,鼻子喷着粗气,强忍怒火,他请两位圣意官先去休息,留给他一夜时间细细考量。
隔日一早,在炎猛屋子里家俱被毁坏大半之後,炎猛遵从了这道圣令,并商议好让炎炽在明年正月中出发,约莫有两个月的准备时间,炎猛可以好好陪孙子过新年,两位圣意官听後觉得可接受,便回京城覆命去了。
於是,这两个月,炎炽忙於和新的队指挥炎成作交接,把自己兵队里各项讯息毫不保留的分享给炎成,并和他g0u通往後的训练方法,还有自己领兵的经验。而炎枫这两个月会住爷爷那边住,由主婢nv接手照顾。暂时不用看顾炎枫的怀琇,多出来的时间就忙着整理三人的行囊,还有怕炎枫在那住不习惯,要让家丁把他的睡床、一些桌椅柜子放上马车,一同载过去,还要出去采购一些新的衣物和日用杂货。怀袖也要用这段时间,把过去积累的假一并休掉,毕竟这一趟出去,要再回来不知道是多久以後。
因此,怀琇从十二月中开始,请了二十几天的长假,回家里去陪母亲迎接新年,怀琇家住在yan夜城右下角,这里住着的人们,虽然普遍不富裕,但日子还算过得去,自从怀琇入了灼炎府当婢nv後,家里的经济状况是大大改善不少,不再像以前常需要左邻右舍的救济。
怀琇从灼炼府出来,若徒步回家恐要花一个时辰,她便雇了辆马车往东南方去,行驶了一刻多钟,於商贩街附近的马车站下车,再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