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卫对视一眼,到底没听祁远的,直接将两人带走了。祁远知道在皇城司的地盘,即便是他也说得不算,只能咬牙劝沈知珩:“知珩,这条线断了,我们可以再查别的,纵然他作恶,他的孩子却是无辜,你不要……”
,若是将她们送进去……”
祁远脸色铁青,许久才抿了抿唇。
贺嫣惊魂未定,却还是拍了拍她的手,待她平静了才问祁远:“我、我不就是让他请个饭吗?不至于要动手吧。”
他猛地回神,连忙追上去愧疚道歉:“知珩,你说得有理,是孤错了,孤向你赔礼道歉。”
“知珩……”
祁远刚要说什么,沈知珩已经走了,他只好跟上,贺嫣拿着令牌也赶紧去追。
祁远苦涩一笑:“你别介意,他每次审完犯人,性子便会喜怒无常,过会儿便好了。”
“你们……干嘛呢?”在门口等了半天的贺嫣,一不小心将他们的‘深情对视’尽收眼底,一时间有些呼吸困难。
“对了,”她走到一半又折回来,将木簪递给他,“无忧哥哥不要,我留着也没用,送你吧。”
许久,他撤刀离开,贺嫣一阵脚软,琥珀赶紧冲过去扶住她。
而睡太早的结果,便是没到子时便醒了。
祁远怔怔看着沈知珩远去,大门处的光逆他而来,将他高大的身影照得半虚半实,仿佛要羽化升仙。
独眼男人死命挣扎起来:“沈知珩,你丧尽天良枉为人,你不得好死……”
沈知珩也不废话,面无表情地抬手点了一下,飞鱼卫立刻捆着两个姑娘往外走,祁远当即呵斥:“都住手!”
“知珩。”祁远蹙眉打断。
贺嫣顿时开心了,挂着笑坐上自家马车。
“你自回京以后便纠缠不休,究竟是何目的?”沈知珩声音沉郁,眼神晦暗。
“我来送东西。”贺嫣说着,小心翼翼挪步到二人面前,第一眼先看沈知珩的手腕。
祁远微微一愣。
冰冷锋利的刀就架在脖子上,贺嫣默默咽了下口水,讪讪开口:“我……我没什么目的?”
一旁的师爷立刻铺好笔墨纸砚记口供,祁远急匆匆跑了出去,却看到两个姑娘只是被堵了嘴丢在角落里,负责盯着二人的飞鱼卫嬉皮笑脸,又怪腔怪调惨叫一声。
“什么味道?”她动了动鼻子,“好像是血……”
沈知珩死死盯着贺嫣,握刀的手青筋暴起,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贺嫣看到他眼底浓郁的厌弃,惊得脑子一片空白。
从哪出来?不重要,反正她的目的也不是沈知珩。贺嫣正要说让他代沈知珩请客,结果话还未说出口,沈知珩突然停了下来,她一时停不稳,直接撞上沈知珩的后背。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贺嫣嘴上抱怨,脸颊却红了。
她小心后退一步,讪笑着看向他:“无……沈指挥使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我要的也不多,嗯……天快黑了,让无忧哥哥请顿饭应该不过分吧?”沈知珩走得快,贺嫣只能小跑着追。
祁远不住道歉,然而沈知珩始终面无表情,眼看着已经走出皇城司的大门,沈知珩还是不打算理他,祁远忍不住去抓他胳膊:“知珩!”
门外之人没有动静,举起的手也未落在她身上。贺嫣偷偷瞄一眼地面,看到他的长靴才确定,刚才看到的沈知珩是真实存在的。
“我、我……”贺嫣心一横,咬牙道,“我做得还不明显吗?满京都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你,你
话没说完,外头已经传来女子惨叫,刚才还张牙舞爪的独眼男人瞬间面如死灰:“我招!我全招!”
“要,妹妹给的,当然要。”祁远笑着接过去。
“殿下不必对谁道歉,这些腌臜事,本不该让你看见,”沈知珩神色淡淡,“今后再如此,殿下也不必过来,卑职处置便好。”
贺嫣眨了眨眼睛:“那你要吗?”
“卑职怎敢。”
不久之后,沈知珩从刑房出来,眸色清冷地看了祁远一眼:“被顶了名字的考生,半个月前投湖自尽,父母亲眷受不了打击,半月之内有五人随他而去。”
“二殿下,卑职学得像吗?”他笑着问。
“她们身上的衣裳,是江南织造局所出云锦,寸锦寸金,就是卖了家中赌坊也买不起,”沈知珩勾唇,眼中皆是嘲讽,“踩着旁人一家老小的性命享用荣华富贵之人,也配称无辜?”
祁远苦涩一笑:“知珩平日从……出来,是不用膳的。”
她是开心了,琥珀仍愤愤不平,在马车上骂了沈知珩一路,到家立刻给贺嫣煮了安神汤。贺嫣本来不想喝的,但在她的逼迫下愣是喝了两大碗,晚膳没吃就睡了过去。
“立大功了。”祁远感慨。
贺家夜深人静,连琥珀都睡了,贺嫣一个人无聊,便披上一件外衣去院中散步,结果刚一开房门,便看到沈知珩已经抬起了手,似乎正要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