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叫海棠呢?”
如今看来,纹身已经有些褪色了,那些娇花曾经自残过的痕迹却没有淡化的意思,依旧醒目。
我点了点头,自顾自道,“张远的远是高瞻远瞩的远,寓意很好,但是他老是嘲笑我的小名。”
我会意,方向盘一转,就驱车开向人多的地方。
我拿着白纸,笑问,“你这是准备多久了?”
早晨的风相比于清晨要温和许多,我们来到热闹的菜市,双手紧扣、慢悠悠的在路边走着。
可他生命中最后日子的模样也逐渐显现出来,他握住我的手,弥留之际仍惦念着我。
我总是在想,要是张远还活着,或者回到张远还活着的日子里,张远会有什么反应。
我停下脚步,“嗯?你想纹什么?”
但其实刚醒来的那段时间我来过一次,跟张远从头到尾全说了这神奇的死而复生。
饭后,娇花实在是撑不住去午睡了,我坐在他身旁看了部电影。
我超级怕疼。
娇花虽在关注那些吃的,却很快的给予了我回应,不意外的同意了。
“……”
我突然在想,能够重来一次也是不错的体验。
可趴在床上的时候才开始后悔,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知道轮到自己了,这才想起来,“西府海棠纹在哪里?”
一个是娇花,另一个就是张远。
娇花笑着哼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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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花摇摇头,盯着纹身一个劲的看,像是再看一副非常满意的作品。
“下午我来给你补色。”我这样说道。
我无奈又好笑,拿出纹身的工具,在娇花面前演示工具的用法。
娇花听得认真,我给他补色的时候,比起疼痛,他更加专注,补色过的粉色线条爱心更加亮眼,可让人把注意力从那些自残疤痕转移到纹身上。
不管张远什么反应,一定会相信我就是了。
娇花语出惊人,我还没来得及思考,他就催促道,“快把裤子脱了。”
但是关于我重活一次,我怕娇花承受不住,就只跟张远说过。
没等我说纹身的事,他就催着我了,一副赶不及的模样。
娇花轻抚我的腰窝,虽然做过几次,却还是不自觉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这一切,即将在不远的将来结束。
娇花看的应接不暇,无需多言,都可以感受到他的快乐。
有些话,我可以无条件的告诉两个人。
娇花闻言笑了,说起我小时候跟他告状的事情,基本上告的都是张远的状。
若是张远还在的话,一定会大笑一番。
印象中的张远远不止墓碑上照片那样安静,仿佛他在我耳边吵吵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一副搞事的模样,犯贱的叫着我的小名。
娇花笑而不语,我很好奇,他却说等逛完再告诉我。
眼看着娇花从本子里抽出一张白纸,递到我的面前。
“这次我也想给你纹。”
我是没想到娇花要纹在这里,心中有些犹豫,甚至有了反悔的念头,娇花却趁着我犹豫的时候,把我裤子都扒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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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
回去的路上,娇花倒像是来了精神,他想直接回去。
我牵着他的手,下意识的去摩挲那个纹身,那个我亲手纹上去的粉色线条爱心。
走前,我轻抚墓碑,因娇花在此,有些话我没能说的出口。
张远的这句话,我记了很久。
顿时什么也不想逛了,直接把娇花拉上车,驱车回去,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别怕。”
早晨的菜市有很多早点,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引得娇花的注意,早点五花八门,娇花每一个都想看一看、尝一尝,虽然已经吃过早餐了,但还是买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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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吗?”我问。
娇花道,“在维纳斯的酒窝上。”
“……”
我一连猜了几个都不对,娇花拉满了我的好奇心。
对于这个问题,娇花想都没想,“我不知道,自我记事起就是这个名字了。”
也正因为这句话,至目前为止,我自认活的潇洒。
那是他亲手绘制的,图案是一朵西府海棠。
“和你的父母一样,我只是换种方式呆在你的身边,不要难过,带着我的遗憾,去做任何你想做的。”
电影快看完的时候,娇花也醒了。
娇花轻声安慰,从星星罐头里拿出一个巧克力喂到我嘴里,暂时压住了我的恐惧。
欣欣、欣欣、欣欣,没完没了的,像个老苍蝇。
我很满意。
我转身看着张远的墓碑,笑道,“你看,海棠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