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啊,我家人也要上班上课,我叫他们不要常来,况且我住院住这麽久一切都很习惯,对他们而言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住院以来她的病控制住不少,但还是有潜在危机,所以家人不让她出院。「朋友也是,我是大三那年休学的,一开始朋友都还会来看我,但今年大家都毕业了,工作的工作、升学的升学,他们也应该忘了我吧!」
一开始还会很寂寞很寂寞,但跟医院的医生护士混熟,有人可以讲话,强烈的孤单感慢慢消退。「可是住院还是很无聊啊,所以我───」
「那你晚上还跑出来,不怕家人担心吗?」
换上牛仔k,今天不能再穿她ai穿的裙子。出了医院第一件事就是到捷运站,她知道他可能已经下班,但她没地方可去,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她发现他负责的事很多。他会穿着很帅气的靴子巡着轨道,然後跟在一旁让列车慢速行驶做测试,发现哪里有问题,他们大家会一起讨论,他似乎是个指挥的位置,但常常又动手做东做西,像今天好像发现隧道里在漏水,他拿了板手就走进隧道。
於是他带她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豆浆油条店。这种宵夜也卖的店在早上生意不像晚上多人,坐在开放式的店面,他点了满桌食物。
因为离医院近,她常常穿了件薄外套就出来,几天下来染上了小感冒。
「还没。」幸亏口罩遮住脸上的红晕跟禁不住的笑。双双没料到,竟会有机会跟他接触。
「你今天迟到了,天已经亮了。」对她,依旧是暖暖的笑。
「嗯,孙伯再见。」孙伯给她的感觉就像爷爷,在医院住久会跟社会脱节跟家庭脱节,有时候她觉得孙伯b家人更了解她。
悠悠转醒,双双看了一旁桌上的手表,七点了。昨天她发烧,医生不知道让她吃了什麽药,她就一直昏睡到早上。
呼,好喘!气喘嘘嘘上了公车,她走到最後头托高的座椅坐下,前面就是他,x口还在剧烈起伏,她已经在心中问出关於他的问题。
他是不是坐公车都习惯坐这个位子?微微偏头注视他的侧脸,不像其他人一上车就狂讲手机还是睡觉,他很ai看街景,这或许是他即使在捷运工作却鲜少坐捷运的原因。
天啊,她竟还
「你都吃这麽多啊?」拿起碗喝口热豆浆,甜甜的滋味散发口中。
「每次下班都是早上,只有早餐可以吃,只吃一份吃不饱。」人辛苦上班一整天下了班总想慰劳一下五脏庙,他也一样,但每次下班却是一般人上班的时候,所以他只吃得到清爽拿来垫胃的小东西。「你呢?」
公车慢慢驶向她上车的地点,她发现他起身要下车。该不会他今天工作的地点是医院前的捷运站?
他突然截去话。「所以你就晚上不睡觉,跟踪我上班?」嘴边的笑有点戏谑有点责备。
「连续一个月坐同一辆公车,发现我换线还跑得喘嘘嘘地跟着我换线,在捷运站待到关站才肯走,不注意到你也难。」她跟着他的第三天,他就知道总是有一个带着口罩的nv孩,每天期待他的上班。
一连几天他都在这个捷运站做维修,她更是大胆地溜进站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工作的样子。所有维修人员都在下面轨道,她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她,反正她不吵不乱也不是坏人,应该也没人介意。
跑到最近的斑马线,她趁着最後五秒钟奔到对面车道,在公车已经准备起动前挥手。
嗯?吞下豆浆,齐额的浏海微刺眉尾。
她以为他不曾注意她。「你发现了哦……」
「你每次都会偷跑进来看我们工作,大家都知道你。」撇撇头,她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几个捷运人对她挥手打招呼。「我要去吃东西,要一起去吗,还是你已经吃过早餐了?」提出邀请,但他还不知道她是不是属於跟他同类的人。
笑意更浓,她越来越ai研究他。她断定,他是个有肩膀的男人。
抓了包,她在公车关门前赶紧下了车。
跟在他身後,她闻到一gu盥洗後的括胡水香味,原来他刚起床,他的生活晚上才开始。
现在是上班尖峰时刻,龙一转头,nv孩的倩影立刻映入眼眸。
对面一辆公车停下,他跟着大家排队准备上车……
「啊?」他他他……他怎麽知道她?
「每天晚上都来看我们修捷运,你是大学生?」看起来也像,只有学生才会闲闲没事做。
「不是,我住在医院。」看见他微讶神情,她笑着继续说:「我有甲状腺方面的疾病,因为一直没调回来加上一年前我有一次很严重的发病,家人乾脆让我办了休学,专心住在医院养病。」他专心听着她讲,期间夹了块萝卜丝蛋饼在她的盘里。
晚上又坐着同一班公车,但平时他上车的站却不见他的人,左顾右盼,双双瞥见他站在对面车道等公车。
「好,我先走了。」一下手扶梯,她意外地看到他跟人打着招呼,背着背包刚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