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梁开始头疼,想必把这孩子卖进花楼也是钱家干的好事,只是没想到,牙行的人把人卖到他这了。
钱三少一时间鬼迷心窍,觉得花梁怎么越看越好看,伸手去揽花梁的肩,“花老板也该管管手下的人,本少爷不喜欢的人,也敢收了。”话里话外把花梁撇干净了。
“新来的,叫阮英,”花梁笑着吩咐,“抬头,给大帅看看。”
花梁皱眉,“没看见有贵客?成什么样子!”夏喻今天出门去了赴了庄家二爷的约,他看了眼顾延,瞧他的脸色。
下人就又去拿毛巾来给他擦头,花梁吃完了饭,下人端上两份甜水来,花梁招手让姜平一起吃,眼瞧着姜平狼吞虎咽下肚,也放下心了,起身叫人一起走,“去给人磕头。”
花梁应了声,打楼上走下来,“谁惹三少爷生气了?”温声软语的。
这样好模样的孩子,一般早就被挑走了。
“不知道,就记得嘴边有颗痣,长得不好看。”姜平说。
“大帅安好,”花梁收了账本,“哪阵风给您吹过来了。”
“只是花某实在是没做过这么大的买卖,一时间呐,”花梁指尖一动,算盘珠子磕在一起啪一声脆响,“还真吃不准问大帅要什么。”
钱三少本来是气的很的,听见这话一抬头,看见花梁挂着笑冲他说话,花梁笑的实在好看又风韵十足,钱三少怒火噗一下就小了。
夏喻身子刚好,靠在床沿上,花梁进来以后身边的孩子啪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给夏喻吓蒙了。
“牙行婆子说您待人好,保得住我。”姜平说。
“这孩子长得好,老板做打算了么?”
花梁没被他揽上,虚虚的和他隔着一段儿,“三少说的是,只是这人都到我手里了,三少给我个薄面,总不叫我亏了本钱了。”言笑晏晏,一眼扫过去,倒
姜平哎了一声进去了,花梁心里叹气,他不想插手的,脸上却挂起一幅笑面来,还站在楼上,对下头怒火中烧的钱三少喊道,“谁惹三少不痛快了,当真该死。”
“牙行的人对你倒是掏心掏肺,”花梁一出手接了个烫手山芋,冷笑一声,“你就跟在我身边吧。”姜平就要跪下谢他。
等换好了衣服,姜平又被带上来,花梁正在用饭,看见他头发湿漉漉的被带上来,脖子都搓红了。
花梁就笑了,轻飘飘的看了顾延一眼,葱一样的指尖拨弄着算盘珠子,“托大帅的福,哪里能不安好呢。”
“怎么了这是?”
还没说完呢,外间吵嚷起来,佣人似乎是处理不过来,没法子只能进来打扰,“老板,钱家的三少来了,要闹呢。”
“既然是花老板的爱,花老板就好好留着吧。”顾延收回眼,喝了茶。
花梁就把话说开了,夏喻点个头就应下了,招手看姜平模样,“不算大事,三少还肯听我两句的。”
“那就多谢大帅没有横刀夺爱了。”花梁挥挥手,姜平下去了。
婆子跟他说过。
顾延一副很宽容的样子,“不妨事,花老板忙着,我略坐坐也等得。”
花梁给了姜平一下,“洗漱完去给人磕个头,磕好了,就有人护着你了。”
姜平不跪着了,站在夏喻旁边被摸脑袋,就闻见暖香暖香的脂粉气味,熏得人发醉。
夏喻摸摸姜平的脑袋,也点头。
顾延接了茶,一撇眼看人脸生,“上次来没见过。”
“大帅怎么这个时辰来了?”花梁问到。
姜平改了名,进了花楼,用的花名,他抬了脸,也不敢真抬眼看。
“现在身边留着,让他看看学学。”花梁说。
“打的谁?”
“花老板。”
花梁很抱歉的样子,起身出去了,走到门口,看见姜平规规矩矩的站在外面,他叫了声,“阮英,”姜平抬了头,“去里面伺候大帅,看着点眼色。”
“大帅宽宏,容我再多想些日子吧。”好声好气的像是央求又像是撒娇般的语气。
“花老板别来无恙啊。”顾延旁若无人的进了门坐下,花梁本在拨着算盘看账本,可巧就不防备被瞧着。
“怎么没把你卖给别人?”
钱家出了名难缠的混世魔王三公子。
姜平被下人带下去了,房间里很暖和,大桶里散着热气,下人很卖力的给姜平搓了一顿,差点搓下一层皮来。
顾延撑着肘坐在榻上,他进了屋就脱了外套,此时坐着,压迫感不减,“一直不见花老板要价,所以来看看花老板人还安好。”
“阮英,倒杯茶来。”
“大帅见笑了。”
“我打了人。”姜平很镇定,俏着脸,一双眼睛黑的发蓝,“牙行说,是城南的钱家。”
“大帅喜欢?”花梁看着顾延直勾勾扫在阮英脸上,“大帅要是喜欢,给个赎身钱,花某忍痛就割爱给您了。”
“怎么不给头发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