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说。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卡的联系人都填的是我,那应该就是我记岔了。
我当然知道我身上有一部分相当不对劲,但我懒得去细想,反正我都先活着再说吧,具体怎么样,其实我倒真的不太在意。我哥要是在就好了……我想,如果我哥在的话……如果我哥在的话?!会发生什么……!!
我的脑袋疼的快炸开了,我不停地用拳头砸着自己的脑袋,我想清醒过来,什么是真相,什么是虚妄的,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想再看看我哥。
谢齐明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我身后来,他重重叹口气,手掌环住我的肩膀,似乎是拍了拍,但我没能感觉到。
他像小时候安抚我那样,轻轻地说:“明锐,我已经死了,你再闹,我也回不来的。”
这一句犹如惊雷,将我彻底从虚妄里拽出,面对那个我最最不愿意面对的现实——谢齐明其实确实已经死了。他的骨灰被我藏了下来,用了些偏方,我能再次看见他的样子,和他说话,曾经我讨厌的,如今我甘之如饴的,都是他。
但他怎么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置身事外,他死了,我还活着,这本身就是极为不合理的事情,我该跟着他一起死,那方小小的坟墓里得埋葬着我们兄弟俩的骨灰和尸身。
他怎么能背着我死去,我怎么能背着他独活?
我转过身,想要掐住他的脖颈,却怎么都没碰见,我凶神恶煞,极为狠厉地问他,我到底要怎么才能回到你身边!!他不说话,用他一贯的笑意看着我,就好像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乱伦没有,死亡没有,虚假和真实就差一步之遥,我跨不出去。
我怎么能离开谢齐明呢,我和谢齐明,我们距离那么近,我是他的兄弟,半身,他怎么会死去??!!我想不起来,我想不起来!!疼痛几乎压垮了我全身的神经,在眼底模糊的时候,我又看见了谢齐明。
他看上去还是衣冠楚楚的,许是担心被发现异常,他朝着做口型:“没事的,我一直在。”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因为实际上我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去思考了,可能就算这种事情真的发生,我也只会觉得能见到我哥了,真好。能见到谢齐明就行了,我的要求一贯很低,只要谢齐明在,我就觉得我们俩还能搀扶着走到七老八十。
至于我们中间的那些情情爱爱,都是不重要的,因为这条血脉,谢齐明就算是死后都要进我家祖坟,或者我进他的,大差不差。那么他死的一天,理所应当也该是我的祭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还活着?!!
我用双手环住头,拳头一下一下用力打着后脑勺的位置,我只想清醒过来,即便事实真是如此,我也要清醒的发疯,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让谢齐明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闻了有点反胃的消毒水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下意识想叫哥,然后才反应过来,我没有哥了。这才是现实,真正的,冰冷的,我不愿意接受的现实。
现在还没有人发现我醒了,或者说,我醒不醒对他们来说无所谓,只要我活着就行了,只要我活着,曾几何时,我对谢齐明的要求也就是这样了。比起那些虚假的存在,我只希望谢齐明活着,但他活着的时候又是那样可恶,看了就叫人倒胃口。
偏偏他死后,我才开始反反复复地想起他,每一个日夜,几乎我闭着眼也能看见他了,我想,我大概是恨的,如果不是绵缠的痛苦和恨意,为什么会在每个夜晚都梦见谢齐明?
谢齐明在我的梦里显得老实多了,不争不吵,和他表现出来的一贯模样相差的实在是太远了,让人不敢相信那是谢齐明。好吧,可能也不是谢齐明,那是在我脑子里,梦里的一个赝品,也是他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明。
也就是说,我活一天,谢齐明就透过我的眼睛,活一天。
其实还挺浪漫的不是吗,我问谢齐明,谢齐明这会儿反而乖顺的多,顺着我的话就点头,说是啊,这也算是我们的共生。共生,我轻笑一声,将这两个字放在唇齿间细细咀嚼,然后,我又问:“谢齐明,你后悔了吗?”
谢齐明看起来是不想回答我的这个问题,他生硬地,丝毫看不出来他曾经是个多厉害的谈判专家,这毕竟只是赝品啊,我想,可赝品还是有赝品的好处的,他说:“明锐,你要管我叫哥。”
我看着谢齐明的脸,那双总是沉黑的眼眸也凝视着我,竟给人一种颇为惊悚的感觉,我叹了口气,和赝品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我想我哥了。
我哥,谢齐明,和我共享了血脉,甚至我们也肌肤相触,是近的不能再近的关系,曾经的我厌恶那样,我不讨厌谢齐明,相反,我更敬畏他。可他为什么要引诱我,哄骗似的把我弄到床上,又说那样的话,说爱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
可真相却是,他离开了,而我活着,这是不公平的,我和谢齐明,我们相似的名字和链接的血缘,都不允许这一点的发生。他不能死,他怎么能死?!我想要抓住点什么,可那毕竟只是我的妄想,我抓不住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