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行是爱宋怀安的,年少相遇竹马情谊,尽管后期朝廷波涛暗涌,他们之间存了些许龃龉,又因醉酒误事错上了床,他依旧是爱着那个有些口是心非,肩上承担大事的少年的。
因此,狄子称每次开战摇旗下,坐在马背上的那个将领为,玉罗刹。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周子行身上有更大的缺陷,让皇帝不得不放弃选择。
二月末,马蹄下的草岔随着狂奔被掀起了根,周子行身披战甲挺坐在马背,初春以来,大宋经过两次狄子的反扑,大获全胜,敌首可汗更是那日被一箭穿了心,却不知在用什么密药吊着,听说还未下葬。
就在这小周将军与周围人相交甚欢,众人分化成年时,赐婚的动静竟不见了,原来是周子行分化成了beta。
宋怀安听见人压抑着情绪,似乎是咬着牙回应到。
周子行抬起手来,扶住了自己的眉额,他头痛欲裂,又恶心的想吐。
这皇家明面上是选伴读,实际上是挑女婿,卫阵也曾远远见过二殿下,那是金尊玉贵,仆从数十,一张精致面孔配上眼睛,漂亮的不像真人。
周子行心里堵,也不愿在事情没有搞清之前迁怒旁人,许云崇则是心里更堵,却有口难言。
据狄子的一位将领所言,中原有一把寒光剑,在斩杀时如同玉面修罗,其出手快速狠辣,对排兵布阵更是鬼测难猜。
他对于周子行身边混乱的关系饶有兴趣,事实上,在最初挑选皇子伴读时,卫阵曾是挑选给二殿下的第一人选,他出身烈康伯府,是有名的将领世家。
此时周子行背负一把银色长剑,手柄还沾着红印,年轻的将领出征前未擦净手,在掌心还残余着上一场的血迹。
先前他猜测,是周子行没有生育能力亦或是身体有其他残缺,可昨晚,是真真正正的证实了他的猜想。
吗?扫尾,扫什么尾,扫他军功的尾吗。用他垫完脚,刚好就标记,以此理由带回宫里,免得抢了许云崇的风头。
此刻,许云崇笑着摇了两下手里的水袋,掌心的血痕已然结痂褪去,留下淡淡的红痕,自从标记那天之后,许云崇和周子行之间存在一种很奇怪的磁场。
只一刹那,现况突变,见那已投降的将领从后拔出一剑,锋利的剑刃趁着周子行侧身干呕,直砍人的大腿,瞬时间刺入皮肉,鲜血淋漓。
周子行一抬手,身后的副将便上前,接过了对方的战旗,这是接受投降的意思,表示只要对方归降,双方停止作战,不杀俘虏。
他们此番已攻打到鹰嘴崖的边缘,再往后是险坡,继续进攻已失去意义,敌方的求和本在算计之内。
红朱砂他要,替身他也要,还是以这么卑劣,这么难堪,这么为他着想的虚伪姿态要吗。
马行至焦黄的翻地,本应两军摇旗厮战,却见这狄子将领脸上有一道疤,主动站在阵前,降下了旗子,双膝跪地捧起己方的战旗,是典型的投降姿态。
士兵交接之时,带着血腥和泥土的气味带过周子行的身边,他只觉一瞬间的反呕涌上喉头,侧身干呕了两下没吐出东西,边境苦寒,粮食简陋,前些年精细养着,如今肠胃倒是娇气,发起脾气来。
周子行只是不愿意被他标记,觉得很难过,很后悔,甚至感觉到恶心,仅此而已。
“边境战争平息,臣自会带着许将军等若干将领,回京复命。”
作为alpha,宋怀安很清晰的感觉到oga的情绪,他自从早上因为标记了周子行而雀跃的心,也渐渐冷下来,他陷入了冷静的思考,并且开始客观打量周子行的神态。
“陛下早些回城吧,臣身体无恙。”
可别人能糊弄过去,卫阵心里却门清。
卫阵跟在人身后,瞧着许将军讨好似的拿了自己的随军的水袋,递过周子行的手中,而周将军却礼貌的摆了摆手,不着痕迹的驾着马往前多行了两步,带队向前了。
周子行不顾疼痛扬手砍下人一臂,这般近的距离,那将领明显
只是后来被周子行捷足先登了。
原来周子行分化成了一个oga。
这已有一段时间,周子行并未放在心上。
就像是曾经每一次刻意避过的发情期,亲热时从不让他咬下的腺体,周子行从始至终都是不愿意的,从上床的那一刻开始,周子行从来都不愿意。
这绝不单单是标记后身体的不适,也不是关心战事所以不愿和他回去。
可如今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腌臜事,这种把他的心踩在脚底碾的算计,也在消耗他的真心。
以周子行的能力和家族地位,beta根本不是取消赐婚的理由,甚至对于皇帝来说,这样的性别更好拿捏,也能让自己的皇子高人一头,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那许云崇这番又是送兵又是出力是在做什么,搞新兴同性恋?
双方停滞片刻,周子行坐立在马背,迎着朝阳的斜光,将一半的侧脸尽数展露,那一双眉眼深邃锋利,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