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令时一路扯着沈寻言回到自己的院落,却没进自己的屋子,而是进入一旁的侧间。侧屋空间比主屋小了不少,因为与主屋仅仅一墙之隔,大部分的地方都分去了主屋。
方才叶令时挑选之时,沈寻言便在一旁听老鸨的报价,这一箱子东西,最便宜的都是十两银子,一箱子下来可得有个几百两。
“思妍!”沈寻言心绪激动,也顾不得看叶令时的心情,扑到榻边,将小女孩紧紧抱住。
沈思妍双眼一亮,紧紧攥住沈寻言的衣服,声音之中已带上了憧憬:“哥哥我想去。”
沈寻言顿时对叶令时更加厌恶,而且一旦知道这些物什都是给自己用的,沈寻言便一阵恶寒。虽说他早料到会有此事,毕竟叶令时让他留下,是让他当“男宠”的。可他仍会抗拒,毕竟这样的事,比跪下求叶令时不知羞耻多少倍。
听叶令时这么说,沈寻言双眼一亮,面上又转悲为喜,对沈思妍笑道:“那里是武林的大门派,有很多小姑娘在那里学舞蹈和剑术。而且,她们当中很多人,要么没有爹娘,要么家中情况跟我们差不多,故而以门派为家,彼此就是兄弟姐妹。”
沈思妍愣了愣,而后整张小脸便一点点皱起来,泪水也止不住地流下。小女孩扑进沈寻言怀中,哭得撕心裂肺。
沈思妍又哭了会儿,才从沈寻言怀里抬起头,哽咽道:“哥哥……你去了哪里?带我走好不好?我不想回家,不想看到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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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令时看到沈寻言这样,不知怎地,竟觉胸口一阵闷痛。他挥了挥手让侍女下去,自己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只站到小女孩身后不远处,紧紧盯着沈寻言。
二人进屋之时,小女孩已经醒了,侍女正在给她喂粥。
好在藏剑山庄的屋子本就宽敞,这侧间除了一张木榻,还摆有一间橱柜,一方矮
沈寻言心中绞痛,却擦去脸上的泪,深深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一些:“你两岁的时候我就离开了家里,你不认得我……也是正常。”说罢,他又笑着牵起妹妹的手,柔声道:“你看,你叫沈思妍,我叫沈寻言,名字里有两个字是一样的。而且,昨天我是在家门口看见的你,对不对?”
小女孩儿愣愣的,良久才轻轻抱住沈寻言,懵懂地喊到:“哥哥?”
叶令时的视线一直在沈寻言身上,此刻见他如此,叶令时眉头一皱,只觉心口不知怎地又闷痛起来。
回到山庄,那箱东西被叶令时丢给下人清洗,而沈寻言则被他领着看妹妹去了。
“哥哥!”沈思妍伸出双臂,还想再抱一抱沈寻言,可沈寻言却被叶令时拽着往外走,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纯真无邪的双眸,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之中。
沈寻言无法,只得再度抬头,哀求一般地看向叶令时。可叶令时仍然淡淡地盯着他看,毫无动作。沈寻言猛然一颤,发觉自己已然无能为力,只能紧紧抱住沈思妍。
“这……”沈寻言面上笑意一僵,如今他也没有安身之所,只能寄人篱下,又能带沈思妍到哪里去?他抬头看了叶令时一眼,却见对方微微摇头,面色冰冷,显然没有商量的意思。
叶令时瞧了沈思妍一眼,开口道:“瘦西湖畔的七秀坊,专收孤女,你要不要去?”
叶令时叹息一声,走到榻边,又瞥了这小姑娘一眼,“明日我就派人送你去。”说罢,便一把扯住沈寻言的手臂,将他从榻上扯起。
沈思妍听见叶令时的话,转过头来,仍带着泪痕的脸上多了几分好奇,“七秀坊?是什么?”
“是我……我是你的哥哥,沈寻言。”沈寻言松开沈思妍,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只是他笑着笑着,眼角竟不断滚下泪水。
住心中不适,转身站回叶令时身侧。
沈寻言眼神一黯,只得摸了摸妹妹的头发,柔声道:“妍儿乖,休息好了就回家去,哥哥就在藏剑山庄,有事你可以来找哥哥,而且,哥哥会定时把工钱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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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听见沈寻言的名字,又愣愣地问他:“你真的是我哥哥?可是娘亲说,妍儿没有哥哥……”
沈思妍却又扑到沈寻言身上,抱紧了他的肩,似乎又哭了起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我不要……娘亲她只想把我卖掉!哥哥……我不要回家……”
沈寻言也心痛无比,可是此刻,他只能强笑着,用尽量温柔的语气,安抚沈思妍:“没事了,哥哥救了你,以后也会一直保护你,思妍乖,不哭了。”
沈寻言看着怀中抱着的檀木箱子,只觉得无比肉疼——这些银子,让他用一两年他也用不完,如今居然被叶令时用来买这些物什!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沈寻言可谓是大开眼界,只见叶令时让小倌取下一个又一个抽屉,时不时挑选几样奇形怪状的道具,最后,竟取了个和那抽屉一般大的箱子才装下。
一旁的叶令时听见这小女孩名字,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他们的母亲如此对待他们,却对他们的父亲念念不忘,一个叫“寻言”,一个叫“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