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马上！”真司钻进莲的怀里，安心地重新盖起被子，说，“现在可以睡了。”
“那也不能剪成这样。”
真司不置可否，马上气鼓鼓地挥舞着手臂，反驳他道：“谁叫我是未来的超级记者呢？为工作操劳太过劳累了，有几根白头发也很正常吧。”
“疼疼疼——”
“城户，你才二十岁就有白发了吗？”
“你怎么还不睡？”
秘密被发现，真司先是愣住，继而忍不住地咯咯笑起来。
“莲，我喘不上气。”
真司小声道歉：“……对不起。”
“惠里是短发。”
“为什么要收费？”秋山莲疑惑地反问他，“如果没把头发擦干净害得你着凉了，晚上受罪的应该是我吧？毕竟某人的声音……”
“真是个幼稚鬼。”
“过来。”秋山莲把真司拉到镜子前面，同时搬来一只凳子，“就在这里坐好。”
“你不知道。”
“好吧。优衣和婶婶呢？”
秋山莲摇了摇头，丢掉那根白发，继续替真司擦头发。真司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于是警觉地按住莲的手腕，问他。
“我为什么要帮她们理发？”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那么，不是女朋友也不是优衣她们……母亲的话，一定有过几回吧？”
他忽然揪住耳边那片短了一截的头发，问道。
真司躲在黑漆漆的被子里小声说。
“没有，我只给自己理过发。”
秋山莲拔掉那根透明的长发，举起来对着吊灯仔细观察。过了半晌，他皱起眉头说：
他将双腿架在莲的腰上，整个贴住对方结实的身躯。莲忍耐了一会，拘谨地伸出手，听见下颌处微弱的呼吸声以后，才落下掌心轻轻抚摸真司的发顶。
“忍着。”
“随便吧，我喜欢随便的日子。”真司不理解他的否认，絮絮叨叨地说，“早就想剪一个新的发型了。现在的头发太长了，已经看不清路啦，必须要像女孩子一样扎起来才好……”
“哈哈，现在知道我刚才的感受了吧！”
擦干净湿漉漉的头发，准备进入下一个环节。一开始就是秋山莲提出要帮真司擦头发的吧？说着说着，莲又提到自己会理发的事。真司自然信以为真，也想见识莲的本事，所以央求他帮自己理发。
“莲，莲，莲莲莲莲莲——”
“母亲早就去世了，所以我对她没什么印象。”
真司伸出一只手，蓦地拉住他的胳膊。秋山莲感到莫名其妙，下一刻真司就猛然掀起被子，把他也卷了进去。
一起。
过了一会儿。
其实这样挺好的，很好看。要是剪成短发，和周围的人一模一样，岂不是无法做现在的自己了？本来内心就已经很幼稚了
莲掀起真司额头的刘海，露出他整片光洁的额头。真司垂下眼睑的时候，挠过眉间的碎发盖住了往常展露人前的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扫过可爱的脸颊。莲将手上海藻般乱纷纷的金发认真梳理分明，打量着真司柔软的发丝和秀美锋锐的鬓角。飘起的发梢吸住莲的掌心，像一根纤长的天鹅羽，轻轻抚弄莲手心上的掌纹。
3理发
“欸，不是只有你发现了吗？连编辑长、令子小姐，哪怕优衣和婶婶都没察觉吧！”
既然莲这么说了，真司也暂且放下悬着的心。
“谁让外面的理发店价格昂贵，最便宜的理发竟然都要将近四千円，完全接受不了吧？虽然是自己剪的，但只要用后面的头发将前面的头发遮起来不就不会被人发现了吗？更重要的是，一分钱也不用花了，可以省下来一大笔钱，做什么都好吧，我想拿去吃一碗加叉烧的酱油捞面……再有剩下的，就去买一张彩票好了。”
“……”莲眨眨眼，“所以呢？”
“母亲的事，我早就不记得了，所以你不用道歉。”
“该死，这是自己剪的啦，参差不齐，很难看吧？”真司的语气不像高兴也不像难过，非要说的话，大概是迫于不少生活压力但又努力抗争的乐观。
莲叹了口气。
“被子里好闷。”
真司意识到自己夜晚那控制不住的鼾声，立刻岔开话题。
“真是个随便的人。”莲评价说。
“我都说知道了……”
“不可能吧？”真司摸着下巴思索起来，“惠里小姐呢？”
莲的动作顿了一顿。他犹豫着沉声说。
“等等，擦头发的话，你打算收费吗？”
莲掀开蒙住脸的被子，无语地扣住真司乱动的腰，沉声责备道:“搞什么啊你，还睡不睡觉了。”
真司一直喊个不停，秋山莲不耐烦地捂住耳朵，转身看向他。
“莲，你给别人理过头吗？”
“怎么少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