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无名怒火到处燃烧,更多的却是对自己的自责,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做得更好,更有一种深深害怕失去他们的恐惧。
以后不会就剩我一个人了吧。
情绪没有绷住,哭得正惨时,被森月逮个正着。
抱着森月,情绪慢慢恢复平静的松田阵平后知后觉地发现。
——丢人的时候全被看到了。
“萩!”
松田阵平急匆匆地打开门,喘着气向里面看去。
拖着一条还打着石膏的腿,硬是凑到森月的病床前专心聊天的萩原研二被这大声的呼唤吓了一跳,回头看向门口神情紧张的幼驯染。
“哟,怎么啦小阵平,我的耳朵没有受伤,你不用叫这么大声我也能听见啦。”
他笑着熟练地给幼驯染顺毛,虽然浑身是未愈合的伤口,但显然看起来心情很好。
松田阵平关上门,上前仔细观察萩原研二,给萩原研二看得毛楞楞的。
“你今天……没去什么地方吧。”松田阵平说。
“显而易见,我这样哪也去不了。”萩原研二举了举自己缠满绷带的手臂,又指了下自己打着石膏的腿。
“那就好,是我昏头了。”像是终于放下心松了气,松田阵平随便拖了一个凳子坐下,拿起桌子上的苹果狠狠地啃了一口。
“诶,你还真不客气,给我也切一块啊。”萩原研二伸手要去,松田阵平放下啃了一半的苹果,拿起水果刀和一个新苹果开始削皮。
“说吧,出什么事了。”
看到幼驯染终于放松下来,趁着他分心,萩原研二开始向他询问。
“今天,爆炸物处理班好多人被炸死了。”松田阵平低声说。
“什,什么……”萩原研二愣住了。
“就是你在的那个班,因为一个本应该停下延迟炸弹,被炸死了。”
“这……”萩原研二回头看了看森月的脸,突然有些后怕。
他要是在那里,是不是也会死?
“以那个距离,以你不喜欢穿防护服的习惯,你会被炸得尸骨无存,连残屑都会和别人混在一起,找都找不出来,我早说了让你穿防护服,你为什么不听,你就不能在乎你的生命一些吗,非要和那个叫森月的一起死掉你才会开心吗,你让我们这些被留下的人怎么活,你就不能为我着想一下……”
“松田!”萩原研二用他目前唯一还能活动的手拦住松田阵平的动作。
“你的手流血了。”他把松田阵平手里的水果刀拿出,锋利的水果刀因为割破了松田阵平的手指而蜿蜒出了一道红色的血迹。
“啧。”松田阵平把削了一半的苹果放下,拿餐巾纸擦拭着手上流出的鲜血。
“好啦,要好好消毒,然后拿创可贴贴上。”在松田阵平嘶的抽冷气中,萩原研二给他喷上酒精,然后从抽屉里翻出不知是谁来看望时给他们打包送来的贴满爱心的创可贴。
“我的手不方便,小森月能帮阵平酱贴一下吗。”萩原研二把创可贴递给森月,然后让开位置,拽过松田阵平的手。
一直沉默旁听的森月拆开创可贴,他看向松田阵平,松田阵平微微侧头避开了森月的视线,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手放在那里。
带着粉色爱心的创可贴就这样贴上了他的手指,动作间的碰触也让他切实地感受到了森月的存在。
他还活着……
“虽然有很多巧合,不过我们目前都活着哦,小阵平是不是有些紧张过度了。”萩原研二观察着幼驯染的神情,不放过一丝变化。
实在是今天的松田阵平太过反常了,他们也不是今天刚醒来,他的父母和姐姐都过来看过他了,甚至还照顾他了一段时间,因为森月救了他,家人还都去世了,连带着对森月也颇为照顾,直到萩原研二有了一定的自理能力后才停止24小时陪护。
家人在他面前都是温柔而积极的模样,但是他注意到一向坚强的姐姐在看到他的伤口时也会红了眼眶,让他心里有些难受,会露出一副笑脸,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然后被戳到伤口一秒破功。
“你简直像小时候一样呢,越不开心,越不会表露出来。”萩原千速叹息着说。
萩原研二笑笑不语。
其实能一直看到森月已经减少了他很多痛苦,每次换药伤口隐隐作痛时,只要看到森月,心里的开心和满足就会让他忽略掉那些疼痛。
这就是爱的力量!萩原研二满意地想。
把他推下山崖的凶手,在森月醒来后不久后自行投案,经过监控对比和他的指认也确实是那个人。
据那人说当时是被鬼迷心窍,所以才想要一起灭口,但是后来良心难安,所以才想要通过自首来减少内心的谴责。
当然这些话听听就好了,八成是因为想进医院进行二次灭口时,被堵在病房门口的松田阵平抓个正着,所以才谎称要投案自首。
反正他和森月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幸运了,被森月背着在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