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
熟悉冷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如一道惊雷把她钉在原地。
犬夜叉心跳的厉害,背后的汗湿了身上藕荷色的浴衣她缓了半天才慢慢的转过身。
不是梦,不是错觉,杀生丸站在桥对面看着她。
她人类的弱小样子任何人都可以看,只有杀生丸不行,偏偏他就干干净净的站在自己眼前,用让人无地自容的目光。
“真狼狈啊。”
“人类的味道实在难闻。”
一如既往的嘲讽刺痛了犬夜叉。
因为兄长的几次手下留情就产生了错觉,现在看来,厌恶没有变,鄙夷没有变,原来什么都没有变。
不该期待的。
犬夜叉吞咽下去嘴里的隐约的苦涩,心知肚明不会再有逃走的可能还是恢复到不可动摇的模样,制止了杀生丸的靠近。
“不要再靠近过来了!”
“看到我这样你很愉悦吧。”
“你一直如此。”犬夜叉笑起来,再次相见她的神情里有敌意,有悲切,有很多情感。
唯独没有欢喜。
杀生丸的心脏抽了一下,他想看到的不是这样的表情。
“犬夜叉…”
杀生丸叫着犬夜叉的名字,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明做好了强硬把她带走的打算,还是犹豫心软了。
明明只有触手可得的距离,此刻却觉得格外的远。
他听见了自己声音里的失落,眼底从极度不悦转变为疑惑茫然,他才发觉自己的矛盾,被困如万千思绪中。
明明对犬夜叉视如敝屣。
为什么要生气?
为什么会怅然若失地非要找到她不可?
杀生丸看着红木桥,犬夜叉的身影与曾经石桥上年幼的她重叠。
只是不经意的、蓦然回首的一瞬,一切的困惑都有了答案。
当拨开五里雾的杀生丸看到了尽头,强烈的悸动席卷而来,让他的心脏紧到有些无法呼吸。
对犬夜叉存在的矢口否认是他不可一世的自尊心作祟。
他原来也是在乎犬夜叉的。
“别管我了,杀生丸。”
花瓣无声无息的飘落,两人站在原地,一边高高在上,一边风尘仆仆,他们隔着一座桥僵持了半晌,谁也没有先迈出这一步。
安静了很久,杀生丸如今他才看透她藏在眼底如影随形半妖的自卑,略显滞涩艰难的开口。
“…”
“我不是一个好哥哥。”
声音不大不小,但切切实实的穿过木桥到达犬夜叉的面前给了她沉重一击,石头投入如镜水面,激起巨浪。
犬夜叉愣在原地。
这么多年所有人的恶意让她知道半妖是原罪。
受困于半妖应被人轻视欺辱的宿命,她筑起铜墙铁壁,足以抵御任何如洪的进攻,却在听见杀生丸这一声引咎自责后溃不成军。
她的兄长无情地拨开她的壳,触碰到了她藏起来最痛最软的那块肉。
就像伤口若是在寒冷中置之不理可以逐渐麻木,可当放进温柔的热水里,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不是暖,而是疼。
很疼很疼。
疼到她转过身颤抖着用袖子擦流着泪的脸,却怎么擦也擦不完,她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多眼泪可以流。
滚落的泪珠裹挟着千钧之力砸向杀生丸的心。
终于杀生丸迈着缓慢的脚步向犬夜叉走去,义无反顾的每步好像回溯了无数个夜樱的花开花落,到百年之前,最后在桥的另一边紧紧地拥住正在恸哭的犬夜叉。
犬夜叉丢盔卸甲毫无反抗之力,眼泪烫进杀生丸脖颈的皮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两百年前在石桥上她是众矢之的,没有等来杀生丸哪怕一个冷漠的眼神;两百年后她阴差阳错受困于此,不期然而然地被圈进杀生丸的怀里。
犬夜叉妄图摆脱,固执任性。
“放,你…放开我,别碰我。”
杀生丸蓄意束缚,强硬驳回。
“不行。”
半晌,犬夜叉被圈住腰禁锢的动弹不得,鼻音浓重,“你总是,总是…”
“我知道。”
犬夜叉放弃无谓的反抗一头扎进冷香里,踮起脚温顺地把脸埋在杀生丸的颈窝,感受来之不易的片刻温情,她听见了杀生丸有力的心跳声。
他们胸口贴着胸口,抱得很紧。
她蓦地被杀生丸像个孩童般单手托着屁股坐在胳膊上,惊得她抓紧了杀生丸的肩膀。
杀生丸有些不悦,妹妹掂量着比以前轻减了不少,抱着硌手。
犬夜叉满脸狼藉深觉自己难堪不愿意与杀生丸对视,她连忙溃逃似得挡住脸。
“犬夜叉。”
“看我。”
杀生丸静静的等待她不安地放下手。
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