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想必是早就想丢开我找一个有钱男人了吧，啊？嫌我碍事了？”
抚摸着镜子里自己浅淡的唇，赵路不由自主想到了赵子今。
还好，他不会步妈妈的后尘，爱情是虚无缥缈的，钱才是能够踏踏实实攥在手心的，妈妈办不到的事情，他会努力去做的。
除开他左边的空位，其他位置都已经坐得满满当当，在他从前往后走的时候，观察了一圈。
相比于其他难以接触的人物，凤言是他最有机会得手的，虽说概率不大，但总要尝试的不是。
赵路从没忘记过他最初的目的，入赘？亦或者是嫁。
想起凤言抬头时被他短暂惊艳到的模样，赵路瞬间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与一言一行，赵路找了最角落的空位。
耳边只能听到秒针不停转动的声音。
“难道我是泪失禁体质？”
她若是单纯的为了利益，怎么会等了爸爸十几年才决定放开。
不对。
妈妈被这句话逼得站了起来，张口却没说话，只楞楞地看着爸爸，最后又默然坐下了，似是默认。
“说实话，我刚开始跟你结婚，确实是看中你两年连跳三级的本事，又不是电视剧，哪有那么多纯真的爱情，但是结婚后你再没有升过一级，我等得够久了，这件事你怪我是对的，是我对不起你，我是为了利益跟你在一起的。”
他平常鲜少听到爸爸说脏话，爸爸和妈妈都是有文化的老师，看来爸爸是真的很生气。
好半晌妈妈才重新开口，平静又沙哑的声音传到赵路的耳朵里。
在赵路正式入学那天，他先是打了两个鸡蛋，给妈妈煮了长寿面，也没叫她，他已经很久没和妈妈正常说话过了，没讲两句就要争吵，不如不讲。
爸爸把手里紧攥着的照片一摔，面目狰狞，大声地朝妈妈吼，丝毫不见在外人面前的斯文样。
“我想要的不止是毕业啊。”
等到那辆大巴后，他已经做好抛开一切的准备，伪装成新的自己，踏着小心翼翼的步子上了车。
“没有！落到别人手上是别人的本事，别人有后台，你怎么就不能有呢，平常让你去交际，交际到哪里了，我跟你说，我许飘屏不能一辈子做一个普通女人，为柴米油盐发愁，你不行，我得找个行的人去。”
说完自己先被逗笑了，摇摇头不再去想。
没想到自己的这张脸，打扮后还挺符合男人的口味的。
赵路还是第一次那么仔细地观察自己的脸，他从前虽总反驳李冉珂说他丑，但心里是赞同的，因此也避免照镜子，梳头发时也只胡乱瞄几眼，更不会特意剪一个精致的发型，通常都由着毛糙的刘海遮住了眼睛。
赵路趴在桌子的一角，试图用双臂掩藏住自己快忍不住的啜泣声。
“没有进步是我的事吗？你知道我这些年有多努力吗？！上头的位置就在我眼前啊许飘屏！！我眼睁睁看着他们一次又一次落到别人手上，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感受。”
将面放在桌子上，后又去街角从小吃到大的面馆点了一碗面，果然已经比不上小时候的味道了。
而今天那理发师先是柔顺了他常年杂乱微翘的头发，而后又丈量着他的眉眼间距与骨相，让头发去平衡五官的不足。
，武力与才学，哪一样你是较为突出的？况且，既不用履行情人的义务，也不用完成辅佐者的任务，还有凤家在保着你，已经是天底下最轻松的事情了，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样。”
赵路擦干还未流出眼眶的泪水，仔细审视着镜中的自己，不得不说，凤言找的理发师技术很不错，剪短了刘海，但又细碎地保留了一些，那双圆钝清澈的眼睛在细微遮挡下显得更加天真不知世事。
爸爸一时之间也不再说话了，面上有些懊悔，从兜里取出手机又放下，原地打转了几步，气氛僵冷地像是刚化冰的天气。
或许妈妈到后来也分不清利益和爱情的界限在哪里了吧？
爸爸一连说了三个好，似是第一次才看清妈妈，抖着手指向她的鼻尖。
“我一样？！要不是你从十几年前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进步一点，我会跟你过不下去？”
赵路犹能记得爸妈离婚那天发生的所有事。
“好，好，好。”
“是，我是出轨了，但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一样，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赵子今所劝说他的都是真实的，是不是也可以说明赵子今对他的好感也是真的，宫家……
妈妈肯定撒谎了，她若是真的对爸爸没有感情，又怎么会在知道爸爸出轨后把自己锁在房间哭了一天呢，又怎么会在每天深夜里，一遍又一遍怅然地抚摸爸爸的照片，又怎么会不断地跟家里人，一边说起爸爸的不好，一边又替他辩解。
赵路合上整理好的行李箱，抽了张纸巾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