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点想见他,但却更加害怕见到他。
“是什么?”指尖忍不住碰了碰。
林伊慕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难堪,甚至在她初到父亲家中,被大妈和几个异母兄妹打量时,也没感到如此难堪,她穿着苹果图案的睡衣,头发带着起床后的篷乱,像个无知小孩,手脚不知该怎么放,而对方,同样是狄昊天认识的女人,却衣着光鲜,扬着明亮的唇彩大方微笑,还未开口,就已经被比下去了,虽然林伊慕想不出自己为什么要和她比。
“你找我有事?”玄色的身子挤进门缝,猜不透的笑容浮现在嘴角。
他伸出指腹,抚了抚她紧张的唇,红润的唇瓣在温暖的触碰下微微颤抖,阳光洒在上面更显晶莹,狄昊天的嘴骤然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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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是什么?很稀奇的玩意喔。”他逗她。
薄而软的四片唇触碰在一起,没有深入,只是像蝴蝶落在花间,轻盈地-着翅,一下就飞开了,但两双眼睛却紧紧地闭着,放纵心灵体会这温情的一刻。
“傻瓜。”他笑,抚摸她的长发。
“那”狄昊天的眼中闪着诡异的光“我套住你了,该怎么说?”
她不知道他来这个国家是做什么的,但可以猜到是危险的事,心中不由得暗暗替他担心担心?刚开始有这种念头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人质居然为劫匪担心?真是天大的笑话!
一连几日,狄昊天似乎都很忙,住在隔壁房间的林伊慕,总是到很晚才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但隔天清早又出去了,两人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匆忙地回敬对方一眼,她转身逃入房内——二十多年来头一朝,从容自若的神情荡然无存,胆怯到想逃。
刚要关上的门被一只手抵只手抵住。
“来,把你的手指头伸过来,塞进这里。”狄昊天指了指那用草织成的鲤鱼嘴。
呵,他回来了!
她一愣,呆呆地咬住舌头。
“等一等!”狄昊天唤道。
他并不计较,自顾梭巡一圈“咦”的一声,忽然从某处抽来一根怪模怪样的草绳,晃到她眼前。
“啊!”她想抽手已经来不及了。
里,扭过头去半晌不理他。
“我以为你不见啦。”她忽然感到一阵委屈,低下头埋进他的胸膛。
在她的食指探进套内的那一瞬,狄昊天把草尾巴猛然一抽,于是整根草绳紧绷,她的指头被拴得牢牢的,想溜也溜不掉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林伊慕再次大怒“抓犯人的工具?”
抑不住激动的林伊慕猛然拉开房门,顾不得自己还穿着睡衣便冲出去。
但她明显比林伊慕懂得交际,立刻发出友好的笑容对她点头“是林小姐吧?我是昊天的朋友,方紫安。”
那天在街头,他浅吻了她之后,整个晚上她难以入眠,看着隔壁阳台发射出的灯光,她猜测他会不会忽然敲房间的门,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数着羊,心怦怦的跳着。
刚决定跟他绝交的林伊慕受不住好奇的诱惑,终于转过身子打量那根草绳。
“呃我”林伊慕的脑子匆匆遍寻理由“我想出去走走
“告诉我,刚才你为什么那么惊慌,嗯?”狄昊天感到胸中闪着火花的星芒,声音低嘎至嘶哑。
“狄昊”脱口的呼唤忽然止住,她尴尬地睁大眼睛。
“喔,”林伊慕点点头,笑逐颜开“还满有趣的嘛。”
今天才日暮时分,他就回来了,为何这样早?
走廊上不止他一个,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女人,正亲热地挽着他的手,低声说笑着,眼前的女人属于明艳类型,看到林伊慕时也微微愣怔。
方紫安乖巧地答应,踱入他的房中。
那与其说是绳子,不如说是绳编的小套子,张着鲤鱼般的小嘴,还有一条长长的草尾巴。
林伊慕发现,她竟然希望他来敲她的房间,这种不知羞耻的想法让她更是心神不宁。
他搂住她的腰,俯下身子,就在这繁闹的街头轻轻吻她。
林伊慕不知他要搞什么花样,但足以杀死一只猫的好奇心仍在作祟,不由得伸出食指探进套子里。
“紫安,你先到房里去等我。”
她听到她对他的“女朋友”说。
“相当于戒指。”他解说“乡下的男孩子向女孩子求婚的时候,就编一个这种套子,骗女孩把手伸进去,然后一扯——套牢了,女孩从此也跑不掉了,你说,是不是相当于戒指?”
“戒指!”真叫人目瞪口呆!这个国家的戒指也太滑稽了吧?
已经第三天了,正在房中为自己心境迷惑的林伊慕,这时忽然听到走廊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不是,”狄昊天失笑,凑近她神秘地说:“是戒指。”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过来,午夜两点,那束灯光终于熄灭,整个世界归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