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玹嘴角微扬,“你是想问爷爷是否看透?还是想知道为何爷爷也相信你护着你?”
水云槿扬眉等着他的回答。
皇甫玹低低一笑,墨玉般的眸子转向水云槿乌黑发上的蝶玉簪子,“爷爷很喜欢你,他少年时随先皇上马杀敌,平叛乱震边境,又在朝廷倾轧半生,有什么事能逃得过他那双眼睛!”
话落扬眉又道:“他护着你与我没有半点干系,我从来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过老头子的脾气可是坏得很,惹了他无论是谁都得挨他的拐杖,你小心着些,不过有我护着你想来好些!”
“你还是护好你自己吧!”水云槿白了他一眼。
皇甫玹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缓缓坐起身子作势欲走。
水云槿看了他一眼,并未阻拦,可眼角见他如雪如云的锦衫衣摆划过,他竟然直直朝着大床走去,心中顿时一惊,连忙坐起身子挡在他面前,蹙眉道:“你干什么?”
“睡觉!”皇甫玹看了一眼水云槿一脚下不停。
“不行!你要睡就去别的房间。”水云槿脸色一黑,再次挡在他面前。
“母妃让咱们回房用膳,你不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吧!正好我昨晚睡得不舒服,我不嫌你睡在我旁边!”皇甫玹淡淡笑着,作势伸臂。
水云槿火气一冒,一把拍掉他伸过来的手臂,恶狠狠地道:“你不嫌弃是你的事,你习惯有人睡在身边也是你的事,请你去别的房间睡!”
“这是母妃亲手布置的新房,你现在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想让我去哪里?”皇甫玹饶有兴趣地盯着水云槿。
水云槿被他看得脸上一热,心里也是一片沸腾,这个无赖分明就是想看自己出丑,扬头硬声道:“反正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互不干扰!”
“你怕了!”皇甫玹如画的脸又是凑近了几分,嘴角上扬着,那模样分明写着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硬生生将水云槿挤在了床边,两人之间气息可闻。
水云槿小脸刹时灿若云霞,又羞又怒颤动不己的心似就快跳出体外,“我怕你个鬼,明明是你太不君子!”
“只是睡觉而已,你想什么呢!”皇甫玹清泉般的声音含着一丝轻快的笑意,看着眼前红霞似的小脸灼灼其华,他心中微温,原想着有个女人进了府日日会出现在他眼前,该有多么的碍眼!
可从那一眼她从清晨中七彩斑澜的阳光下走来,巴掌大的小脸淡然清雅、温婉似水,明明柔软瘦小却是心思百转、玲珑剔透,远远超出他的预期,现在看来不止是多了几分有趣那么简单的,她那般聪慧选择留在自己身边,却是不打算做自己的女人,要说这个声名在外的小丫头实在让人大开眼界,不得不对她另眼相待,越是靠近越想更近一些。
水云槿红着的脸刹时一黑到底,还只是睡觉而已!去他的!“睡觉也不行,整个云阁水榭那么多房间你另外选一间。”
“恐怕不行!今日我怕是走不出这间屋子。”皇甫玹淡淡道。
“为什么?难不成还不成还有人不让你走出去!”水云槿蹙眉不解地问道。
皇甫玹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低低一笑,在水云槿的注视下缓缓靠近,清雅甘冽的杜若香夹着男子温热的气息直冲鼻间,让水云槿心头一滞,正欲推开他,耳畔响起他低低近乎低喃的好听声音,两人挨得如此近、交颈低语,画面那般温馨和谐,细看两人的脸色却是天差地别。
也不知皇甫玹说了什么,只见水云槿的脸色更是好看,猛地一把推开皇甫玹,怒声道:“你无赖!”
“这样就无赖了,你选择留下来就没想过这些!”皇甫玹墨玉般的眸子多了一抹笑意。
“如果我说没想好,你是不是就会离开这间屋子,直到我想好为止!”水云槿清润的大眼睛映在墨玉的眸光中。
皇甫玹浅浅一笑,似破开云雾的雪莲盛开般的瑰姿艳逸,果然是个聪慧的人儿,清泉般甘冽的声音含着一丝愉悦的笑意,“那你好好想,我等着!如此总行了吧!”
话落紧挨着水云槿的衣裳滑落在大床上,动作优雅一气呵成地上了床,偌大的床他仅占了半边,旁若无人地闭眼休息。
水云槿见他视若无人地爬上了自己的床,心里那个冒火,想着昨晚她也是在这个位置睡觉,刚过了几个时辰就换了个人,可总的来说他也算妥协了,没有强迫自己,他和她之间总算是有了初步的共识,就目前而言已经够了,且让他安心睡上一会,瞪了皇甫玹好几眼转身离开房间。
房门关上的声音响起,床上的皇甫玹就睁开了眼睛,他早知她的心思和性子,可还是忍不住逗她,只是她再聪明通透,也没想到她如今已经是澜王府少夫人,众人皆知,无论是谁提起,她已经是他的人,挂着他的姓氏,这是烙铁的印记一辈子也改不掉了,所以他原本就没想把她怎么样!
只是她心里还存着别的心思,倒让他有些无奈苦笑,不过他不急,墨玉清亮的眸光渐渐破碎出一抹凝定,渐渐变得深邃幽远朝着房内屋顶上看了一眼,须臾,他闭上眼睛这下真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