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两排货柜中间的走道上,一只黄毛母鸡被一只白胖三花大猫和一只白毛尖嘴狐狸围堵在了中间,黄毛母鸡仓皇得左顾右盼,在两只垂涎欲滴的饕餮食客里惊悚得像只小雏鸡。
店长最先看到苏螭,哭丧的脸犹如见到救星,急忙求救道:“小小小小苏!不知道哪里跑来了一只母鸡,接着又蹿出了一只猫和一只狗,它们俩好像都想抢这只母鸡,你看看!这是要打起来了!”
那只三花白猫苏螭认的,是这条闹市街道上出了名的地痞一霸,经常在超市门口堂而皇之地抢走苏螭的食物,可是相比白猫,那只白毛狐狸苏螭更是眼熟。
“小笼。”苏螭沉声唤道。
白毛狐狸摆摆尾巴,两粒黑亮亮的眼珠子片刻不离肥美母鸡,尖尖的狐狸嘴边只差流下晶莹口水。
店长以为苏螭在喊小笼,忙摆着手解释道:“小笼那孩子刚才就不知道跑去哪了,现在不在店里。”
苏螭返身回到收银台,从底下的柜子里抽出一把店长的藏品桃木剑,开始驱赶三花白猫,白猫欺软怕硬,见到木棍扭头就跑,跑到门外不忘回头冲苏螭卖凶嘶叫。
白猫一跑开,场上的白毛狐狸立即占据上风,它两边尖尖耳朵兴奋地一阵哆嗦,蓄势待发就朝母鸡扑了过去。
只可惜它跃起一半,脖子处就被苏螭逮住,苏螭将它拎高,毫不留情扔出门外。
狐狸在门外滚烫的路面上连滚数圈才停稳身子,它也是被摔懵了,傻呆呆坐在地上,迷茫地看向超市门口的苏螭。
苏螭看也不看它,转身就走。
超市里,店长抱着那只黄毛母鸡走到柜前,先是对苏螭的身体客气慰问了一番,紧接着忧国忧民地询问该拿这只鸡怎么办?
“出去就是个死,不是被饥不择食的野猫吃掉,就是被那只狐狸生吞活剥。”苏螭头也不抬道:“不如炖成鸡汤,吃了算了。”
母鸡立即将脸埋入店长胳膊,店长的脸皱成抹布,不忍心道:“……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鸡,吃了不好吧。”
超市大门被人从外推开,小笼兴高采烈地冲进来,“我知道谁家的!交给我!嗷呜!”
一把桃木剑重重敲上小笼伸向母鸡的手。
苏螭手执长木剑,神情冷漠的像个灭绝人欲的女道士,“拿笼子把鸡锁上,等主人自己来找。”
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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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笼因为得不到鸡,恼羞成怒,躲在仓库里啃袋装的泡椒凤爪。
店长不知从哪弄来个铁笼,居然当真把母鸡养在超市门口,他忙着给母鸡置办伙食,苏螭便站在他身旁,打听她睡前从大厦顶楼摔下来的男人。
“那个男人死得好惨,听说砸坏的脑袋里没一块完整的骨头。”店长一听这事脸就发白,“我那天已经烧了纸钱,今晚是头七,家属说会请法师过来,咱们等着就好。”
苏螭点点头,又询问起小笼这几日的动向。
“你不在的这几天,夜班都是她在上,除了库存的零食一直在少,倒也没出什么岔子。”店长夸道:“她虽然贪玩,但看得出是个好孩子,你对她不要那么严厉,偶尔也可以夸夸她嘛。”
“……她比我大。”苏螭咕哝道。
店长没听清她的声音,抬起头疑惑道:“你说什么?”
苏螭摇摇头,反身径直走进超市小仓库。
说是仓库,其实只是个狭窄的储物间,平日里堆满货物,连个好好坐下的地方都没有。
小笼正翘着腿坐在仓库的纸箱上,嘴里噗噗噗往一个塑料袋里吐鸡骨头,见到苏螭,她没好气地转过身,摆明不想和她说话。
苏螭关上仓库的小门,压低声单刀直入,“是你把我搬到床上的?”
“总不能让你睡在地上。”黑暗里,小笼的双眼亮如灿星,“不过你真的睡了好久,怎么叫都醒不过来。”
苏螭警惕地盯了小笼半晌,蓦地问道:“我以前见过你吗?”
小笼既不回答也没任何动作,只拿那双亮晶晶的眼直勾勾盯住苏螭。
苏螭皱眉,追问道:“我小时候见过你,是不是?”
“你是因为那个梦才想起我的吗?”小笼终于说话。
苏螭疑惑道:“你知道我做了什么梦?”
小笼笑道:“那根本不是你做的梦,只是我放进你意识里的一场回忆,好让你想起来,在你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认识你了。”
苏螭惊讶地看向小笼。
小笼笑着咬碎一块鸡骨头,咔嚓咔嚓。
苏螭低头思索了许久,试探着问道:“你叫小笼?那你知道我哥哥也叫小龙吗?”
“他呀,”小笼漫不经心道:“他不是因为刚出生的时候头上冒出了龙角,才被叫做小龙的吗?和我又不一样,我是从小被关在笼子里,所以才叫小笼。”
苏螭没有想过这个凭空冒出来的陌生人竟然连他们家里最重要的秘密都知道,面上神情不自觉微微紧张,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