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撑不下去了呢”
“清儿别难过,以后,若只剩下你一人,也要坚强活下去,若有来世”何忆秋句句顿着,声音虚弱无力,仿佛在用尽所有力气。
将大嫂后事置办完,楚文清很是担心母亲的状况,母亲自从那天病倒便一直卧床不起,听到大嫂亡故的消息更是一度昏迷。楚文清心里也已经悲痛至极,加上几日强撑着身体奔波,未曾休息。
府们前也聚集了越来越多的百姓,将军府平日本就多行布善,在百姓眼中评价极高,见郡主与他人僵持,纷纷指责起来。
“顾尘,以你的功夫想要出府,这外围官兵根本难不到你,你能带我出府吗?”
楚文清将头埋在何忆秋的肩上抽泣着,谁都看不见此刻她的表情,何忆秋费力抬起一只手放在楚文清头上。
“他的妻子”
她问过袁齐多次,也一直打听凉州的消息,甚至宫中传来确切的战报,但她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她不相信。
楚文清知道顾尘功夫了得,但还是心中惊叹了一下。
“若有来世”
屋里人一个个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快要晕倒的那一刻,楚文清感觉身后有个人抱住了自
楚文清赶忙跑到大嫂面前,双手握着她的手,何忆秋的手冰凉,楚文清的眼泪早已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袁齐,我大嫂已故,我要为她置办棺木,入土为安,这都不可以吗?”
“楚文清,撑住,母亲还在家等你。”楚文清驾着马飞奔着,嘴上为自己打气,泪却不听话地流了下来,她从未如此绝望恐惧过,耳边风呼呼地吹过,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暗,最后变成了一片漆黑,就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一样。
他们,都要回家!
“袁齐,这是什么意思!”楚文清目光阴冷,对着其中的一身着重兵铠甲,手拿宝剑的将士说道。
楚文清提剑准备冲出去。
襄王亲自来求情,到了这个份上,袁齐也只好答应。
除非,她亲眼看到。
“袁大人,你多年前还是一无名士兵,是我父亲看重你,将你提拔至今,京都禁军就是让你来对付将军府的吗!”楚文清字字紧逼,顾尘手握剑翘一直护在她左右。
“我还要做你大嫂”
楚家上下全都被官兵围住,何忆秋已去,楚文清将大嫂整理干净仪容,想为她置办寿衣入殓,可是府中上下一干人等都被拦着不让出去。
“郡主”
好想有个人能帮帮我啊!
“袁将军!”只见人群中一人身着白色绣竹锦衣,冠珠佩玉,气宇轩昂,那人缓缓走到将军府门前,“郡主府中突遭变故,如今只想为大嫂置办丧物,将军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襄王殿下。”楚文清和袁齐行礼。
“郡主。”袁齐抱手作揖,“末将是传皇上口谕,把守将军府,府中全部人等不得出入。”
何忆秋再也没有了力气,呼吸也渐渐消失,整个房间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房间里没有人敢出声,丫鬟们都默默地流着眼泪,只有楚文清抽泣地声音是那么明显。她渐渐地抬起头,望着已经没有呼吸的何忆秋,无力地吐出了几个字。
我要你们有何用!都是废物吗!”
襄王赵靖,当今皇帝的九皇子。
楚文清坐在母亲床前,望着昏睡的母亲,苦笑着嘀咕了一声。
“多谢殿下,永安谨记!”楚文清向襄王一拜,没有多想,便匆匆离去。
精忠为国,战死沙场的好男儿不应该尸骨露天。
楚文清眸子闪了闪,回屋换了身轻装,拿着佩剑,便出去找到顾尘。
“清儿”何忆秋的声音微弱的像一只幼猫。
顾尘沉默了一会,将楚文清带到一个角落,起身环抱着飞身跃起,踏过重重墙沿,耳边呼呼生风,不瞬便到了府外。
“我自己,不行的”
“大嫂你一定要撑下来啊!大哥他们会回来的,你们一家三口还要团聚呢,我答应大哥照顾好你,你撑下去,好不好”
袁齐一副为难的样子,赵靖对着袁齐一笑,“袁将军放心,父王那边我自有交代,绝对不会让将军受连累。”
“恩,带我出府,你在这保护母亲。”
楚文清走到府门前,守门的士兵便举刀拦住她。
她嘱咐了顾尘几句便找匹马绝尘而去,顾尘望着楚文清远去的方向良久,不知心中想些什么。
“小姐要去凉州?”
从京都到凉州,楚文清快马加鞭,中间换了几匹马,实在累的不行了,便找个驿站休息片刻再出发。她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面色惨白,脸上疲惫不堪,一双杏眼布满了血丝,几缕头发也凌乱地散着,让人看了感觉下一秒就要倒下一样。但是她心里想着自己不能倒下,母亲昏迷在家,在家,父兄和小弟不知怎样,倘若真的全都战死沙场,她也要找到他们的尸体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