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流哗啦啦地冲过她的手腕、手心,她慢慢闭了闭眼睛,眼睫似夜昙微合。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小心翼翼的呼唤,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雀跃:
“静影……姐姐。”
江静影从短暂的放松里蓦地惊醒,倏然睁眼,黑眸看着眼前镜子里映出的身后人。
不是已经让她回家了么,怎么偷偷跟到了这儿?
江静影只觉太阳穴有些突突地疼,这魏沉魏璧,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不急着说话,反而是抬手掬起一捧水,盖了盖自己的双唇,在魏沉忐忑着得不到应答的时间里,捂了十多秒,才任由水流从指缝里一泄而下,只剩晶莹的水滴依依不舍地抓在她的指尖和手背上。
江静影抬手扯下一张纸巾,沾了沾唇,又慢慢地擦起手来,这会儿才听得她开口:
“你怎么也来这边了?”
话是这么问,可她话里的意思却没有半点偶遇下的惊讶,从见到魏沉的那一刻起,她就将对方的心理和行为都摸透了。
魏沉听见她的话,心中那一点侥幸破碎,紧张地开口道:
“我、我不是故意跟过来的,我本来只是想在你公司楼下等你下班,结果看见你出门吃饭,我就……”
她有心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跟踪,但是话说到后面,她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如蚊子嗡鸣:“……对不起,我下次一定听话,静姐不要跟我生气,好不好?”
江静影没吭声。
魏沉咽了咽口水,挪了挪步子,蹭到江静影的身边,抬手用指尖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角,微扬着脑袋,声音里带着压抑过后的一线沙哑:
“姐姐不要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江静影不想生气,她只想叹气。
她静静地同魏沉对视,见到她眼底的紧张、不安,又忽地生出一种穿越了时空跑去欺负幼年魏沉璧的荒诞感。
好半晌,魏沉才听见她的回答:“下次不许再这样。”
“好。”魏沉忙不迭地点头应了,按理说装可怜达成了目的,她该松手了,但或许是江静影没注意到这细节,她心中便抱有一点侥幸,拉着江静影的衣角没松开,甚至指尖还仔细地、轻轻地捏了捏她的上衣布料。
好像这样也算是一种标记似的。
抱着一点隐秘的侥幸,魏沉心情重又雀跃起来,想到江静影方才的动作,她便看向江静影的双唇,为了看清楚些,她不由凑近了许多,说话时的气息轻轻从江静影唇上掠过:
“姐姐被烫到了吗?”
江静影下意识地后撤半步,偏开了头,淡淡道:“没什么,我该回去了。”
魏沉盯着她几乎要看不出泛红的地方,不自觉地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唇瓣上覆了一层微微的水光。
似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想法,魏沉顺着她的话问到:
“姐姐是跟客户出来吃饭吗?”
她也没问江静影怎么说好的会议变成了聚餐,毕竟她已经习惯了江静影跟人在饭桌上谈生意的情况。
江静影眼眸微动,沉默了一秒,才“嗯”了一声。
魏沉有心想和她多待一会儿,却又怕自己太粘人遭她不喜,只能勉强拿出大度的一面:“那姐姐快去吧,我正好去洗手间。”
说着她就往隔间而去。
江静影无声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用过的纸扔到垃圾桶,往外走去。
刚走出门口,一拐弯就撞上了那抹火红——
魏璧抱着手臂站在侧面,不知已在门口等了多久,见到她出来,眯了眯眼睛,姣好的面容上神情晦暗不明。
她看着江静影,咀嚼一般缓缓地重复了那句话:
“跟客户出来吃饭?”
双杀
江静影:“……!”
在这捉-奸当场的气氛里,她竟然条件反射地开始回忆自己方才同魏沉的对话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然后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思想正在往深渊滑落——
奇怪,怎么无端产生了一种自己和脚踏两条船、稳稳不翻车的渣男越来越接近的错觉?
眼见着她略微睁大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就连眉目里的冷意都冰消雪融的模样,魏璧忽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什么神情莫测、什么情绪难辨,原来都是她方才刻意装出来吓唬江静影的。
只见她左右看看,瞧见无人,便伸手去握江静影的手腕,眉眼弯弯如月牙,往江静影身边一靠,姿态亲呢地在她耳边吐气道:
“还客户呢,怎么不说我是你助理?”
江静影听得她这放松的、玩笑一般的语气,半提着的心略微放松。
原来只是计较自己的对外称呼问题吗?
她看着魏璧的面容,顾盼生姿的黑眸如湖面粼粼波光,稍不注意就晃去了旁人的心神,如火的红唇一弯一抿,自有别样风情——
助理?
江静影想,谁敢用这样妖精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