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的眼神停留在沈欲发青的额角上,看他冒汗。
沈欲不敢回头,记得小乔说北京没有冬天,因为对他而言不下雪就不算过冬。18岁的男孩抽雪茄喝伏特加,腊月穿短袖,赤着正待发育的臂膀蹲在阳台吹冷风,叼着烟,说,沈哥,我身体难受。
沈欲宁死不动等身体冷却,恨不得找个厕所隔间。“前老板,不是董老板。”
沈欲一动不动,不转,别扒拉我。
“小马。”董子豪敲敲桌面,“聋了?”
沈欲这才抬头,先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汗。他往沙发方向挪步,眉下还有一点油彩没洗干净。
“董老板?”乔佚勾着手指把沈欲的t恤领口拉开,嘴里的白烟全喷射进领口里。他把烟拿近,距离皮肤1厘米:“还装?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马哥,打拳的。”沈欲回答,不自然地动着肩膀。
“打拳和打人,有分别吗?”董子豪碰了碰沈欲,“转过来,别不懂规矩。”
确实是认出自己了,沈欲把目光移走。小乔以前只穿帽衫,还想跑
他还记得小乔的眼睛有多浅,眼神偏执,办事极端,看一眼能伤人。
5年前他把小乔当弟弟疼着宠着,现在想想,不到18岁的男孩已经有了深邃冷硬的五官和闷声作大死的胆量。或许那时候他就该认清现实,他捡回去的弟弟不是萌宠,而是一条西伯利亚来的无人认领小狼狗,扔不掉,有凶气。
“您要是没吩咐,我先撤。”沈欲又说。
不认识
“你这里挺热的。”乔佚脱了外套,黑头发低低地扎着,雪白的袖口到腕骨处戛然而止。腕口以下全在手套里。
后来他才懂,出租房的暖气开太大,热着弟弟了。暖气关上,那一个冬天冻得沈欲不敢出被窝。
桌上有雪茄盒,沈欲伸出左手,指缝里是黑的,是没洗干净的油彩。他想了一下,换成干净的右手,随便选了一根。再
“谁给你纹的?”乔佚克制着再烧两根头发的冲动,“转过来。”
“乔老板对这行也感兴趣?”董子豪过来,“你们要是喜欢,我多安排几次。钱好商量。”
“打手?”乔佚把外套扔给阿洛,“他们不是打拳的么?”
“没有。”但他还是转了过来,用沉厚的面罩挡住下半脸,上半脸抹足了油彩。一瞬间后背烧疼难忍。
“小马。”董子豪又丢了面子,“你真以为自己是龙拳的老大,是吧?”
沈欲沉默,眼球颤到不得不闭上眼皮。骨头往前迈了一步:“我,老板要几根?”
“沈哥?你就是沈哥啊?”阿洛问,身上还有淡淡的酒味。当年乔佚很兴奋地打国际长途,说,他什么都不怕了,他有沈哥。董子豪匪夷所思。“乔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沈欲愣了一下,停下来。从这条胳膊判断,身后的肩高已经不在自己之下。高挺,危险,穿西装,确实成熟了。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脸红没红,但很烫。底下很难受,拉链硌得慌。
“还跑?”乔佚撑起左臂,杵在了门上,“枪压不住了吧?”
“小马哥?跑这么快,我又不杀你。”乔佚用烟头照一点微光,看沈欲身上没洗干净的金粉。
幸亏穿牛仔裤,底下不明显。沈欲是打拳的人,脚后跟一转试图平移,螃蟹似的再躲出去。这么多年都不行突然行了,特别是背对一个小自己两岁的弟弟,沈欲脸皮薄,撑不住。
幻觉疼痛,前老板喜欢这些,他,骨头,还有暂时没回来的小白都有纹身。时间很短,整面后背只给了3个月。即便已经纹好3年还是偶尔疼。
“没问你。”乔佚说,双手在膝上交叠。
“还可以,以前的老板养着这帮打手,我不搞慈善。”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有钱人真难伺候。董子豪看向门口:“你们谁会?”
“你手底下的人,会剪雪茄么?”乔佚又问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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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欲深呼吸,情愿憋死。血管里残留的氧气不多了,为什么不能把自己憋晕?
又要跑。乔佚记忆里,沈欲是个琢磨不透的人,说喜欢自己,可拉一下手就放开,眼睛总看着别处。他以为自己摸到过沈欲半颗真心,结果一觉睡醒,人跑了。再遇上,没认出自己来。
沈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这个杀字拖得比较长,蹭过他的发梢。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割开了这张面具。
“董老板,有什么事您吩咐。”沈欲问,眼睛垂向地面,冷漠得谁也不看。他穿矮帮双星,脚后跟缠着绑带,牛仔裤里打着髌骨带,和他们格格不入。
沈欲的汗冒得瘆人。他试着偷看,不料与一对灰度很浅的眼珠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