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魅惑人心的低沈嗓音在耳畔响起,她头一抬,才发现她已退到角落,整个人被困在他与镜台当中。“我我”在那样的子下,她根本完成不了任何一个句子,他幽邃的瞳眸教她迷乱不已。“是不是呢?”他又逼近寸许,阳刚的男性气息撒上她醉红的娇颜,任谁都不会怀疑,他下一刻便会吻上她。清清楚楚地,他读出了她的意乱情迷。微退开身,他的表情恢复到原有的深沉。“放心吧,我不是冯世褀,我从不强迫女人。”因为通常不需要他强迫,女人便前仆后继地黏上他。秋水心敏感地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有些失落地问:“你有过很多女人吗?”比映尘俊眉一轩,似乎颇讶异她会这么问。察觉自己说了什么,她羞窘地道:“我随便问问”“没有。”他突然冒出一句。“什么?”接不上话题,她错愕地望向他。“我并没有很多女人。”他补充说明。“这世间,令人难忘的女人并不多,我的心思容不下太多风花雪月,只除了”“什么?”她立即接口。提到这个,他不由得又多看了她两眼。“若儿的身世很引人探究。”秋水心一怔,不大自然地别开视线,但他并没有遗漏掉她一闪而逝的慌乱。“若儿的爹呢?”他不打算放过她,持续追问。“他他我不知道。”惨了,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她含糊其词,想打混过去。“不知道?”他玩味似的重复,不打算让她打马虎眼。“这么问吧!你既然怀了身孕,他为什么没娶你,反而任你承受世俗礼教的挞伐,以及无赖表哥的騒扰?”口供逼得这么紧,看来他是不打算让她轻易蒙混过去了。算了,随便掰个故事吧!“他本来,我们是要成亲的,但但是,但是他突然出了点意外,所以所以”“死了?”她应该是这个意思吧?“啊?”她瞪大眼。“那是呃,对!”噢,原谅她,她不是存心要咒他。“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悲伤。通常一个有些伤心往事的人,说起往事不是应该含悲带愁的吗?”而她看起来,比较像是因挤不出故事而苦恼。“那个嗯,事过境迁了嘛!”他人好好的,她含什么悲、带什么愁啊!“哦?”他点点头,冷不防又问:“那你之前的不知道又是什么意思?”秋水心一窒,又词穷了。一段话讲得零零落落,漏洞百出,鬼才信她。然而,谷映尘的态度却十分保留,没打算说破。话峰一转,他再度问:“姓什么?”“啊?”她又呆住了。“你今天反应特别呆滞。”他一顿,又道:“你家相公,姓什么?”“我家相公哦,谷。”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谷?”他沈吟道,定定地望住她。“与我同姓?”秋水心这才留意到自己说了什么,吓得赶忙道:“呀!不对,我我说的是古!迸典的古!”“古典的古是吗?”他一字字说得特别慢。这
跃。秋水心揪紧心房,泪也忘了流,所有的心思全系在池内那两名在她生命中聂重要的男人身上突地,阵阵水花再度激起,谷映尘浮出水面,小小人儿紧搂胸怀。“天,若儿!”秋水心又惊又疑地轻喊,唯一的意念,是将他紧紧拥进怀里。“别碰他。”谷映尘低声道,翻过若儿的身子,轻拍他的背,让他将腹中残馀的污水吐出,丝毫不在意自个儿被吐了一身脏污。确定若儿的呼吸逐渐恢复正常,才将他交到秋水心怀中。“命人去请大夫过来,顺便熬点姜汤先给他怯寒。”“噢好,我知道了。”她有些怔愣地点头完全服从地听命而行。走了几步,她迟疑地回过头。“那你呢?”比映尘没有回答,眸光深幽地回视她,秋水心被看得心慌意乱,匆匆别过头,没敢再多问,疾步远去。多单纯的女子,面对他时,一言一行完全藏不住心事,一点儿都不像个能独立撑起大片家业的奇女子,动不动就脸红心跳,这当中的奥妙颇耐人寻味。凝望她远去的背影,谷映尘想了下,快步跟上前去。安顿好若儿,在大夫明确告知稚儿安好无恙后,秋水心方才放下高悬的心,随之涌起的,是对谷映尘止不住的关切。她回首看向立于一旁的谷映尘,他身上都还滴着水呢,看来也够狼狈了。“唉呀,我都忘了,你也得赶紧换下这一身湿衣,免得着凉就不好了。”“怕找受寒,嗯?”他挑了下眉,眸中闪过一抹难解的光采。“我”娇容又不自在的红了起来。谤据他的观察,稳重得体的她,不是个会轻易脸红的人,就某方面而言,她处理起事情来,比男人还要果断利落,可是在面对他时,却像个娇怯的小女孩,总是手足无措,失去了平日的雍容沉着,这明显的差异,代表什么呢?他轻扯唇角,当着她的面,从容不迫地宽起衣来,看傻了秋水心。“你你”“你不是要我把湿衣裳脱掉吗?”他回视她。口吻就像是吃饭睡觉般的简单。“是是啊!可是”她没想到他会当着她的面脱呀!“我我去帮你把衣裳拿来”不自在的红晕飘了满脸,她困窘得不知该将视线放在哪里。“不急。”谷映尘脱去中衣,露出坚实的胸膛,身子一移。有意无意地挡住她的去路。“为什么不敢看我?我的身体看起来有这么碍眼?”“呃不是”嗫嚅声轻得听不见。不经意的一瞥,她已望见他线条完美的上身,那壮硕的身躯依然是那么迷惑人心,勾起了沈寂多年的记忆。她与他,曾经那么贴近,那一片胸膛,她也曾抚触、倚偎过,至今,她都还依稀记得他灼人的体温思及那一连串脸红心跳的画面,她更是无地自容到没有勇气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