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琢既然说了要三媒六聘亲自上门迎娶,那她就一定会做到这事。于媒官回京之后要怎么同钟赣说,梁玉琢自然是不知道,眼下她要做的自然是挣钱,不然哪里来的银子把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给娶进家门。梁玉琢这辈子没想过要绞头发去当什么姑子,也没想过不嫁人。唯一想过的就是要嫁总得嫁个不纳妾的。当然,男人先头说不纳妾,转眼就睡别的女人这事古往今来也是有的。她是打定主意碰着这情况,赶紧和离。所以,先挣够钱,把看着顺眼的男人娶了,回头万一要和离,总不至于占了个穷字。“鸦青,去赵屠户那里买一斤猪rou来。”雨下了一夜,天明方歇。梁玉琢睁开眼头一件事,就是叫住了准备给她端洗脸水的鸦青。听这话,鸦青就知道,自家姑娘这是又想到了什么挣钱的门道。她虽不知姑娘年纪轻轻,怎么来的那么多主意,可姑娘说能挣钱,就肯定能挣到不少钱。“除了猪rou,姑娘还要什么?”“还需些香料。”要的材料都备齐了,梁玉琢一头钻进了灶房,就连二郎上学也是鸦青送去的。鸦青把人送到门口就匆匆回去给梁玉琢打下手了,丝毫不知二郎进门的时候,恰好遇上去檐下走廊出来的闻先生。闻夷仍旧是那副单薄的样子,似乎过了一夜,脸色看起来愈发不好了。瞧见二郎过来,闻夷将人喊住,蹲下身问道:“昨日后来,你阿姐如何,可有把事情处理好了?”闻夷昨日回学堂后,私下里问过帮忙做饭的大娘,这才得知梁玉琢在下川村里究竟是个怎样的名声。那样骄傲的一个小姑娘,却因为得扛着一个家,被人糟蹋了名声,却仍旧挺直脊背,不肯屈服。闻夷想了一夜,只觉得分外惹人疼惜。二郎倒是乖巧,把昨日先生走后家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通,末了吸了吸口水:“我阿姐才不在意那些人呢。阿姐常说,日子是自己过的,与人何干。先生,我今日能早些放学吗?阿姐一早叫鸦青姐姐去买了rou,怕是又要做什么好吃的,我馋得很。”说着,他又吸了口口水,一眼向往。闻夷被逗得笑了起来,起身牵过二郎的人,把人送到学生当中,心里想的却是不知能否蹭到一口吃的。二郎在学堂里想象着自家阿姐的手艺,而梁玉琢这边,埋头在灶房中敲打着鸦青买回来的猪rou。猪rou洗干净后被她仔细切成了小块,因为是到了这个时代头回做,梁玉琢生怕中间出什么问题,只让鸦青和以往一样在边上打下手。等到猪rou都成小块了,她这才把刀子递给鸦青,叫她敲打成rou泥。等到rou泥成了,难得过来的汤九爷正好在灶房冒头。“这是在做什么?”葱姜的味道混合着rou香,梁玉琢顾不上去看汤九爷,低头仔细往大盆里加鸡蛋清跟香料和其他配料。末了,她这才抬头,一边搅拌,一边道:“午……方便rou。”梁玉琢想说午餐rou,可在古代人眼里,没有午餐这个词,她转念就想到了方便。汤九爷眼神变了变,往灶台边凑近,瞧着她动作利索地往搅拌好的rou泥里头倒了红薯粉,顺嘴提起了昨日的事。“邱婆子那张嘴,把你昨日的事到处说,这会儿村里头传遍了。”就说村子小有村子小的坏处。梁玉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在她倒是不在意那些名声,看钟赣的样子,也不是那般在乎的人,不然还真的被生生逼死。“爱说就说吧,总归少不了我身上的rou。”梁玉琢说着叫鸦青取来洗净的纱布,铺在案板上,开始把rou馅往上头码。rou馅被纱布盖住,压紧,开始拍结实。汤九爷在边上看着,嘴里依旧道:“你倒是不在意这些。可山上那位呢?他也不在意?”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又靠着本事当上了锦衣卫指挥使,这般人物岂是好伺候的。谁知,梁玉琢却嗤的笑了一声:“现如今说要娶的人,是我。他要是在意,大不了我不娶了呗。”她说着哼起歌来,“这三条腿的□□找不着,两条腿的男人遍地是,还怕找不着顺眼的。”话说到这里,梁玉琢叫鸦青把汤九爷请到院子里,给倒杯茶水先喝着,自个儿留在灶房里忙着上锅。不过半个时辰,rou香就从灶房里飘了出来。等到梁玉琢端着放的微凉的方便rou,从灶房里出来摆到汤九爷面前的时候。后者的眼神彻底变了。模样虽然同从前见过的千差万别,可味道却是类似的。汤九爷捡起一块切开的方便rou丢进嘴里,慢条斯理地感受着充盈口腔的rou味,良久才抬头看着站在边上,满脸期待的梁玉琢。“琢丫头。”他问,“你想不想去盛京闯一闯?”要说心甘情愿在下川村留一辈子,那显然是唬人的。梁玉琢当年肯下乡当村官,那也是想着做出成绩了,好去上级地方工作。一朝穿越,自然也存着这样的心思,不然不会始终抓着“挣钱”两个字不放,且从来没想过只是糊口这么简单。汤九爷的话,似乎一下子之间捅开了一片天。可去盛京,却又显得那么遥远。
梁玉琢垂眼:“去盛京,我又能做些什么?”总不能双手空空直接去了王都,然后在寸土寸金的地方干吃饭吧。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再挣些钱,然后去盛京。左右,她还是要亲自去把相公娶到手的。如此一想,梁玉琢的神色又放松了下来:“等存够了聘金,我再去盛京闯闯,说不定还能安家。到时候再把二郎接过去。”汤九爷知道她心底自有算盘,当即也不再问,低头继续吃了几口上辈子名叫午餐rou,这会儿被改名方便rou的东西来。至于这个方子,几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