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毫无生气。
“别动。”李文东冲怀里的人低吼道。
李文东一进大门就破了嗓子喊“沈成延！”
指尖划过青年的脸颊，异于常人的体感温度让李文东再次方寸大乱，他抱起青年转身就走，还贴心地为青年裹上了毛巾被遮住身体。
李文东艰难地开口叫了声名字，当指尖感受到青年微弱的鼻息，李文东提起的心伴着这丝气息放下了一半。
目光扫过一旁昏黄的窗户。
“沈家小子怎么了这是？”王大妈扒拉着就要上手摸。
村诊所离沈初家有段距离，李文东抱着沈初一路小跑硬是用了平时一半的时间就到了，累得张翠敏和王大妈跟在后面喘得不行。
李文东哑口无言，动了动嘴唇，“我我不知道”
就那点三脚猫的游泳功夫他能不知道，还是跟在自己身后学的，狗都比他会游，还敢去救人。
沈成延将体温计放在沈初腋下，示意李文东让他夹好，“抱住他，让他夹好。”然后接着对身后的青年说道：“阿雨，你去打点温水过来。”
“怎么回事？”男人开口问道，看到李文东怀里的人，瞳孔放大，“小初？”
李文东越听脸色越深，生出来一股闷气憋在胸头。
李文东侧身躲过，简言意骇道：“发烧。”
李文东托着他将他往上提了提。多大的人了，浑身没几两肉，跟只猫儿一样。
李文东抱着沈初快步向村诊所走着，捕捉到关键字，“什么救人？”
“就前天张家那小子落水了，正好让沈初碰见了，跳下去救他。”
偏房里出来一个戴眼镜的温润青年，穿着个白衬衫，有几分知青的感觉。他身后又出现一个高大的青年，眉眼犀利，看着年纪比他小几岁。
怀里的沈初被毛巾被裹得像是蚕宝宝，只露出双脚，双眼紧闭，乖巧地贴着李文东的胸膛。似乎是感受到男人的怒意，小声地哼哼了两声。
沈成延越听眉头越皱，“怎么现在才送来？”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安静的屋内除了他沉重的呼吸声静得连跟针掉的声音都能听见。
真是发个烧都不安分。
屋内的情形清晰可见，只见床上的人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半条毛巾被盖着肚子，裸露的四肢同样白得刺眼。
“让你过来一起住不过来。”
眼前的景象冲击着李文东的视线，手举着砖头僵硬了几秒，一旁的王大妈和张翠敏发出惊呼。
大夏天的本来就热，沈初还发着高烧，又被李文东这个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男人抱在怀里，隔着薄薄的毛巾被都能感觉到李文东身上炽热的体温。
“咔嚓咔嚓——”一声噼里啪啦后，玻璃碎了一地。
“他这是死了？”
“那小子扒拉着沈初不放手，硬是把人给摁下去了”张翠敏插嘴道，“后来跳下去俩仨人才把他们给救上来了。”
李文东喘着气抱着沈初进去，将沈初放在了床上，简言意骇道：“发烧。”
接着李文东徒手将木玻璃框掰断。
诊所原先是一个小学，后来小学和邻村学校合并，就空了出来，原先的老村长申请这成了诊所。虽说前身是一所小学，可也没多大，一共就三间教室，一间还不能用。目前诊所就一个大夫，是老村长的儿子，还有一个外编人员。
“小心——”
他皱着眉，嘴唇微张，身体下意识地蠕动着，想要挣脱男人的怀抱，连同双腿也扑棱了几下。
看了眼怀里的人真想摁在那打一顿。
“沈初”
“沈成延——”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凶，李文东低头又安抚道：“别动，马上就到了。”
“哎呀，这好端端地怎么发烧了？”王大妈感叹道。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该不会是前天他救张家那小子的缘故吧？”
李文东神色阴沉地瞥了眼张翠敏。
“快，把他放床上。”
身后传来张翠敏一声惊呼，话音尚未落下，只见李文东飞身跳进屋内，伴随着脚下的玻璃咔嚓声来到了床前。
语气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落水救人，应该烧了有两天了。”
“那天我看他回来好好的，也没在意，这一连两三天没见着面了，刚蒸的馒头想着给这小子送点吧，谁知道……”王大妈懊悔地嘟囔着，“我应该多关照关照他的，一个小孩家自己住，他爹就那个德行，唉。”
脱了裤子，朝pg上狠狠甩几巴掌，看他还逞能不逞。
沈成延甩了甩手中的体温计也想到了什么，看着昏迷着的沈初叹了口气，心疼又无奈地说了句，“死鸭子嘴硬，瞎逞能。”
前几天还是个充满生气狡黠的青年，如今一动不动的躺在这。乌黑的碎发遮着额头，更衬得他面色苍白，连嘴唇都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