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戒哼，谁也管不住我。”
男人嘶哑低沉的声音在黑夜中极其清晰：
大爷好心劝说李文东干活别太拼，李文东听到后笑着道了谢，同大爷坐在了地头上。
大爷一听这乐了，笑呵呵往坡上一躺，敲了敲手中的烟斗，“吸烟好啊，烟多好，戒烟也好，也好——”
这时候小卖部的人不多，李文东慢悠悠的走着。
巴掌大的村庄自幼在这长大是最熟悉不过的，右岔口一拐弯就是小卖部。李文东平日里很少来，他自己一个人过，也不贪吃享受，就是家里调料什么的少了才来一趟。
思绪骤然打断，李文东回过神来，“不用，”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梦中醒来了，都是同一个人，同一个人场景，各种姿、势
再然后两人越来越大，沈初也去了城里上学，一年到头的也见不了几次，见了面那白白净净的小子也不理自己，看都不敢看，怎么就突然说喜欢……
“马蚤东西。”
灌的太急，嘴边挂着溢出的水，李文东拿着水壶看了眼四周，神色平静，像是疲劳过后的发呆又好像在找什么人。
今天李文东早早地散了场，他家地也不多，这几天实打实的埋头苦干也就剩一点了。
“你嚷嚷什么什么戒！我，我戒还不行吗。”
小卖部旁边有道儿狭窄的胡同，两旁长了几棵大槐树，茂密的树冠长的很高，将小道的上空遮的严严实实的，不透多少光，看起来有些阴森。
那时候沈初刚死了妈，村里小孩都欺负他，沈初不知怎地发现和他在一起就不会被欺负，于是开始粘着他。李文东比他大了几岁，沈初死了妈，他又何尝不是，幸运点的是李文东他爸争气，不是混蛋。
“瞅你眼底的黑眼圈，大小伙子无精打采的。”大爷吐了口烟圈，白色的烟雾袅袅向上飘去。
这几天很忙，田间地头的每个人都在抓紧干活，日头晒得人头晕，李文东心里莫名的烦躁，本就不爱说话的他更是半天下来更是一句话不说，就在那埋头苦干，只是时不时地向地头看一眼。
他换着气，喉结上下滚动，些许烦躁地顶了顶后槽牙，到最后也只是拿起一旁的水壶就是往嘴里灌水，咕咚咕咚半壶下去到底是把那股烟瘾劲浇灭了。
他拒绝的很干脆，知道这就是客套下，“带钱了。”
“李家小子，”一旁的一大爷叫住了李文东，他抽着手中的烟斗，“我说你年纪轻轻的别太拼，现在累出病来了，等你老了有你受的。”
“两块，”张翠敏撇了下嘴，她自然是看出男人沉着个脸，一幅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可还是止不住的想逗他。
不过那时候李文东整天忙着怎么给家里干活，哪有时间管这个小屁孩。到底是差了几岁玩不到一块去，而且沈初从小小嘴就喜欢叭叭，烦人的很。李文东不是很喜欢这个狗皮膏药。
“哎呦，不用给。”张翠敏摆了下手，她穿了个大领子碎花裙子，和村里其他女人比，很是洋气，虽然年近30，但保养的很好，整日不下地不干活皮肤很白。
“多少？”李文东简言意骇地问道。他今天很累，实在不想虚假的客套，尤其是这个女人上下打量自己的目光，看得他烦。
只是片刻，他很快恢复如初，胡乱摸了把嘴上的水，一声不吭的又起身下地去了。
像是那一天李文东的警告起了作用，他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沈初。
“不了，”李文东摆摆手，他吞咽了口吐沫，一锄头下去回声道：“歇着老想吸烟。”
庄稼汉子地里干活哪有什么讲究不讲究的，自然是穿破的衣服。李文东上身一丝不挂，露出浑身的腱子肉，穿着磨损严重的粗布裤子大大咧咧的往那一坐，汗珠从黄铜色的精悍上身往下淌。
往里走只有一户人家，是沈初家，他小时候还去过。
黑暗中，男人闭着眼，眉头微皱，胯间的手快速地撸动着。随着脑海中一声甜腻娇羞的“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吗？”积攒多时的经、夜全然喷发，湿了一手。
“他奶奶个腿，那么多活就我一个人干，你在那腿一敲当老太爷伺候你呢？”田地里传来咒骂声，震耳欲聋。大爷的烟斗都抖了抖，吓得赶忙起身。
方圆十里多少人都惦记的汉
“哎我说你不再歇会？”身后传来大爷的声音。
最终缓缓伸出了手。
“抽抽抽，抽死你个老不死的。”大妈啐了口吐沫，掐着腰冲大爷骂骂咧咧。
看着那逐渐消散的白雾，李文东喉咙有些发痒，烟瘾犯了，突然想抽一口。明明戒了有段时间了，就是这几天，燥得很，想抽。
“拿走吧，不要钱。”张翠敏倚在柜台上看了眼李文东手中的白酒，眯着笑。
是突然喝口酒，他在心里这样说道。
像是浑身泄了气一样，李文东抗着锄头闷着个脸往回走。走到村口，他脚步微顿，像是经过短暂的思考，然后向右岔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