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门前,何天亮见自家的院门开着,Jing神顿时紧张起来,不知家里又出了什么问题。好在人多,即便是有情况也不怕吃亏。进了院子,只见屋门虚掩着露出一道缝隙,屋里的灯已经开了。何天亮推开门见三立的拐杖扔在地上,人倒在床上睡得正香,又好气又好笑。三立有天亮家里的钥匙,何天亮回来后,他没有交给天亮,天亮也没朝他要,有时候他来找天亮,天亮要是不在,他就一个人呆着等。道士认得三立,小草却不认识,见他躺在床上鼾声大作,还以为是天亮的什么亲人,自觉地放轻了脚步。何天亮招呼他俩坐下,然后就去到灶间烧水,张罗着泡茶。小草跟到灶间说:“何哥你去坐着,我来烧水。”何天亮想凑时间跟道士说说他最近遇到的事儿,就没有跟她客气,说:“也好,我去陪陪他们。”小草问:“屋里睡觉的是谁?”何天亮说:“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儿,大概找我来玩,我不在他就睡了。”小草又问:“那你们家别的人呢?”何天亮说:“没别人了,就我一个。”她的嘴动了动好像还有什么话说,何天亮就站在门口等她问,她却开始引火接水。何天亮便回到屋里,见三立还高卧床上鼾声如雷,就在他pi股上拍了一巴掌:“起来,起来,开饭了。”三立睁开眼睛说:“cao,这席梦思睡着真他妈的舒服,等我有了钱一定”转眼一看道士坐在那儿,茫然坐起,嘴角流着涎水,用手抹了一把对何天亮说“你到哪儿去了?我等你半天。”又赶紧跟道士打了个招呼。何天亮说:“我还能到哪儿去?出去干活碰见两个朋友,就一起吃了饭,才回来。”三立坐在床沿上穿鞋,何天亮捡起地上的拐杖递给他。三立对何天亮说:“我最近才知道你的工作丢了,我去问了问宝丫她老婶。宝丫她老婶把情况给我絮叨了一遍。我估摸着这里面有道道,就赶紧来找你。”何天亮说:“宝丫她老婶也为难,我理解人家,没关系,工作再慢慢找嘛。”三立说:“这不是有没有关系的事,这背后有名堂。你再看看这房顶上的字,前几次我来也没注意看,今天躺到床上睡觉才发现,是不是来过什么人了?啥时候来的?”何天亮说:“这字已经写上去好长时间了,记得不?我刚出来咱们出去吃饭碰见道士那一回,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人就已经来过了,我没碰上。”“cao,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事也不给我说一声,咱们也琢磨琢磨到底是咋回事,你一个人硬在肚里闷着,吃了亏找谁去?你这人我算是白交了。”何天亮见三立真的生了气,也觉得凭他跟三立的关系这些事瞒着他确实不太对,可是他当时也想过,三立如今拖家带口地过日子,跟过去不同了,要是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徒然让他跟着担心,要是真的发生别的事情,他可无论如何不能拖累三立,于是索性就不跟他说。这时道士也问:“你到底遇上啥事了?”何天亮本来打算等一会儿找机会个别跟道士商量一下白国光的事,如今他跟三立都盯着问,就说:“三立你不是问宝丫她老婶说的事跟这房顶上的字吗?其实这些事的来龙去脉我都已经清楚了”他刚说到这里,道士跟三立几乎异口同声地问:“谁干的?”何天亮说:“这事还得从我放出来那天说起。”说到这儿,小草提着壶进来给大家伙沏茶。三立见了小草又吃了一惊,眼睁睁瞪着何天亮看,何天亮就给他介绍:“这是吕小姐,叫小草,是朋友。”又对小草介绍道“这是三立,跟我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哥们儿。”小草客气地跟三立打了个招呼。何天亮对小草说“我坐过八年牢,当时判了十二年,提前释放,出来还不到半年,这些事道士跟三立都知道,你不知道,我说一声你才能听明白后来的事儿。”小草小心翼翼地问:“因为啥事判那么重?”何天亮从她脸上看到了一种真正的关心,心里有些感动,这种来自异性的关切他已经久违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着小草的面丝毫没有藏羞之感,一张口就把他如何发现冯美荣跟白国光的事讲了出来,一直讲到他判刑坐牢为止。这些事三立跟道士虽然都知道,可是听他自己讲出来还是头一次,听他自己讲,更感觉到一种沉重和伤感,两个人都面色凝重,小草更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在牢里整整蹲了八年,事情过去这么久,我也不再去想它了,我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我女儿宁宁,再找个工作,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就行了。可是我出来的头一天就碰上这么一件事,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后来连续发生了一串事,我才知道,人家还没有忘了我,我只要在这座城市生活,人家就不想让我安稳。”接下来,何天亮又把他遇到rou杠,在旅馆上班不断遭到恐吓,有人趁他不在闯到他家里祸害屋子以及他在市府广场碰到白国光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三立说:“cao,原来是姓白的这小子捣鬼,知道人就好办,我去会会他。”小草说:“我敢肯定她们骗你,她们就是不想让你见孩子。我还敢肯定,宁宁就在本市,哪里也没去。”何天亮说:“我猜测她们也是在骗我,可是,宁宁已经长大了,在街上就是跟我面对面站着我也不认识,她们不说,我到哪儿去找她?”三立说:“顺着冯美荣这条线追。”何天亮说:“我要是知道她在哪儿,我能不去找吗?”道士说:“这件事先放一放,宁宁不管是跟着她妈还是跟着她姥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