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那种冰寒之气袭来,有种置身地狱的错觉,卫诗害怕极了,还看不到黛西,忽然身后响起她的声音,差点没把卫诗吓个半死。
卫诗转过身,才看到黛西从角落走过来,头发都耷拉着,眉眼都死气沉沉的,看着都叫人心酸,忍不住落泪。
“黛西……”她过去拥抱她,黛西却僵硬的像个,死人,要不是身上还有些暖,还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几乎都让人以为这是一具死尸。
她紧紧抱着她,“黛西……我会陪着你的……”除此之外,她竟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没办法说,节哀顺变。
没办法说,会过去的。
没办法说,想哭就哭吧。
那个死去的人,是她很爱很爱的人,也是她很恨很恨的人。
滚烫的泪,一滴滴滴在卫诗肩头,可黛西的眼睛里,始终也只有恨。
她不肯离开这间小屋,卫诗就一直在这儿陪着她。
她说她害死了莫鞅,却只字不提他到底怎么死的,甚至这里,没有尸体,也没见火化,也没人来吊唁。
黛西一直安静的像不存在一样,直到头七那晚,忽然跟卫诗说,“阿诗,顾总是真的爱你,我认识他这么些年,他是真心还是逢场作戏,我还是看的出来的,你离开的这大半年,我一直在他身边,除了忙工作,跟家里人吃吃饭,他就没歇过,就怕一停下来就会想你。阿诗,考验够了,就原谅他了,不要等一切都来不及了,后悔也没用。”
卫诗愣了愣,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最近顾氏集团出了很多事,顾总引咎辞职,那天正好我也辞职,我亲眼看到一辆飞车朝他撞过去……”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眼里掠过些讥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司机最后猛打方向盘撞到路边,不过我相信,他就是冲着顾总去的!你大概不知道,顾总得罪了一些人,这次他命大逃过一劫,未必能逃过下一次!我知道,其实你也爱他!所以,我不希望你有一天,和我一样后悔!”
到第二天,卫诗就明白黛西为什么会跟她说这个了,因为她留了一封信,忽然消失不见了。
信上说,她已经看破红尘,要去青城山出家做道姑,可等她赶到青城山,问遍所有人,确定黛西从来都没有来过,她才知道,黛西连她一起骗了。
虽然知道黛西一定不会想不通做傻事,否则也不必撒这么个谎,可她还是很担心,一定要找到她。
可茫茫人海,她一介普通人,上哪儿去找她?
她甚至都不敢报警,怕惊动黛西父母,白白让她们更担心。
这让卫诗又想起黛西那晚说的话,她忽然想,难道她要去找顾铭谦帮忙吗?
她还没考虑清楚,却先接到了顾夫人的电话。她也没想到,黛西的话,那么快就应验了。
那天顾铭谦差点被撞,他心知肚明是谁干的,可没有证据,他也做不了什么,反倒是对方先找到他,表示愿意和解,甚至明说,若不是愿意和解,那天他也不可能那么好运地躲开。顾铭谦倒是答应了,不为别的,只是后来想清楚了,虽然陆雨若跟卫诗通风报信让他很恼火,可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因为那些年他的风流。不管他对卫诗有多情深,也不管陆雨若的家族多巴结着他,对陆雨若来说,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那之后,他打算出国散散心,等卫诗气消够了,他再回去找她,但这个时候,谭综一通电话打过来,差点颠覆了他的世界。
谭综一家三口在巴黎旅游,无意间在一家咖啡馆看到张顾铭谦和一个女人的合照,时间是五年前,他出事的半个月前。
谭综隐约也知道,顾铭谦在找一个人,似乎确定了,是那个姓夏的女画家,可看到那张照片,在加上照片里的人,以及拍照的时间,他可以确定,顾铭谦一直都找错了人,而这个正确的某任前女友,对他很重要。
接到谭综的电话,顾铭谦考虑很久,还是去了巴黎。
尽管因为这个前任,因为夏岚,顾铭谦几乎完全失去了卫诗,但是,事情既然从巴黎开始,始终还是要有个句号,他和卫诗,才真的能重新开始。
一天后,他到了谭综说的那家咖啡馆,就在埃菲尔铁塔附近。
跟谭综见面时,只有他自己在,甚至那张合照就放在咖啡杯旁,可顾铭谦,出奇的平静,一点焦急也没有。
谭综打趣他,“就一点也不急?”
他笑着摇摇头,“急也改变不了什么。”
谭综也笑,但更多的是嘲笑他,仿佛在说,你就装吧,下一秒,我看你还怎么淡定!
顾铭谦的不着急,反倒让谭综演不下去了,倍感无趣地把照片推过去,“你自己看吧。”
谭综推过去的是背面,一片光洁,只有几个字,还有一行日期。
2012.7.7
谦&诗
顾铭谦忽然心口一跳,惊的抬头,像是在寻求认同地看着谭综,谭综一摊手,一脸无辜,表示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