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都会有宫人前来打扫,所以没有落了灰,只不过比起宫里其他地方,少了分人气。
柳子弋望着那轻轻跳动的烛火,过往这里发生的一切仿佛历历在目。
“你来了。”熟悉的声音自偏殿传出。
一道素白的窈窕身影自暗中缓缓走出,柳子弋看见对方,没有半分惊讶,他只瞧了对方一眼,便回眸正对前方大殿中央的画像,那画中的清秀男子正是已故先帝。
“太后若要见臣,直接召见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118】 心悦君兮(08)
解迎蓉着了一身素色白衣,甚是清淡,她不急不慢,笑着走到柳子弋面前,“本宫若不如此大费周张,子弋,你会来么?”
她若是直接召见他,他定不会赴命前来,他拒绝自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虽说她是这大晋国的太后,可在他的眼里,甚至都可能比不得民间的普通姑娘。他对她避之不及,她又何尝不知,可即便如此,她仍不会放弃,她解迎蓉要得到的,没有人能阻止!
“不会。”柳子弋冷冷回答,他侧身从她面前绕过,径直往前。
他走到先帝画像前,拈起三支清香在烛火中点燃,香烟袅袅,他将三支清香缓缓插入香炉内,此时,一双纤细的手臂自身后绕过,环在他的腰侧,解迎蓉贴紧他的后背,已经许久许久不曾感受他身上的温暖了。
“太后,你越矩了。”
“子弋,我只想这样抱着你,不要再跟我提规矩,我根本不想做什么太后,我只想做你的蓉儿,可以么?哪怕只有此时此刻,我都是知足的。”
柳子弋微微敛眸,这一番深情婉转的话并未使他心弦有任何波动,他对身后的女人太了解了。
“当着已故夫君的面,与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太后……”柳子弋顿了顿,他低眸将腰间的手拨开,蓦然转身,目光透着三分不屑与轻蔑,“就不怕夜里先帝入梦质问?”
解迎蓉心下一悸,“你……你少拿先帝吓我!他若是还在世,定也会希望我幸福的。”
她那个无能的丈夫,虽是一国之主,口口声声说爱她,是个男人能给她的,他都做不到。
“子弋,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为何要处处拒绝我!为什么?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你想做的我也都会成全你。”她实在想不通,“难道你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她命人盯着他一举一动,他整日忙于公务,身边不曾有过别的女人。
“多谢太后美意,子弋别无长处,只是从来不喜欢碰别人碰过的东西。”柳子弋理了理衣袖,轻描淡写。
解迎蓉轻笑,“你以为先帝碰了我,他那样的身子,早已是有心无力。”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
“太后还是没明白臣的意思。”柳子弋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解迎蓉目光闪烁地避开,她淡淡一笑,想要掩盖心底的慌张,他都知道了?
她强自镇定,“你的心意,我从来就没有看透过。”
柳子弋也不点破她,“太后此番叫臣前来,不仅仅是表明心意这么简单。”
她看不透他,他却一眼便看透了她。
“不愧是相爷。”她也不必拐弯抹角,“你可还记得先帝临终前的嘱托?”
“字字不忘。”否则,他也不会一再容忍她这般放肆,若不是先帝将她视若真宝,命他辅佐她与幼帝,他怕是……
“你记得就好,本宫要你放一个人一条生路。”
“解将军身上背负了南疆白氏一族上下三百六七条人命,就算大晋放过他,南疆十三族也不会放过他。”
“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皇上,并非出于一己私利。”
当今幼帝尚不足十岁,像极了过世的先帝,身子骨单薄,虽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可是却身染内疾,若不及时医治,怕是活不过弱冠之年。两个月前,太医院上下翻阅医书典籍,得知南疆古族有一凤凰蛊,或有一线生机,解琰正值在南疆边境巡查,打听到凤凰蛊在南疆白氏一族手中,他去白氏一族求药不成,反将白氏一族上下三百多条人命杀害,南疆十三族长老联名告到京城,要朝廷给个交代,刑部尚书顾及太后以及背后的解家,虽然证据确凿,却也不敢给解琰定罪,柳子弋回京,当即给了十三族长老一个交代,秋后处决解琰,以还白氏一族一个公道。眼看处斩的日子将近,解家上下无策,解迎蓉只好来求他。
“圣祖皇帝当年呕心沥血,花了足足二十年的时间才将南疆一脉收入大晋国土之内,几十年的心血转眼就要毁于一旦,眼下南疆欲从我大晋国脱离自立,烽火再起,百姓受难,到时候,解琰身上不仅仅是背负三百多条人命这么简单。”
这其中的后果,解迎蓉不是不知,只是解琰毕竟与她同出一脉,是她的亲堂兄,她是一国太后,如今又摄政辅佐幼帝,解家不求她,又能去求谁。
“子弋,就当本宫求你好不好?你答应了先帝会照顾好我们母子,如今熙儿内疾难医,好不容易有了希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