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包子吞得太急,噎得她咳嗽不断。
明景只得将她拎起来:“先寻糖水铺。”
桂花糖水掺了冰,星然含着一勺,甜滋滋的清香味。她听明景在与对过马车铺的掌柜砍价。
中年男子满面悲凄,由着明景挑剔,只收了个成本价,痛苦道:“莫仙人都死了,我们这些凡人还有什么盼头?左右是在世上受苦,没法去仙界长生快活。”
明景说:“看铺卖马不快活?”
掌柜的满腹苦水:“我老母久病,膝下无子,如何快活?国主重税,这倒也罢了,可谁知何时武帝会再出兵?没了莫仙人,我们迟早是要做奴隶,发苦役的。”
明景淡漠:“那莫仙人使得法子,不也是个死?”
“左右是死,又没得长生法。”老板更是痛苦,将马牵至明景面前让他快走。
明景折腾完马车,见她发呆,端起剩下的大半糖水喝尽。
“啊。”星然抬头,委屈地瞪他。
她含着半口糖水不舍得咽,脸颊微鼓,眼神儿在湛蓝的天光下亮晶晶的。就像他欺负她似的。
“去买糖葫芦。”明景掏出一枚金粒,见她不接,又掏出一粒。
“不要。我自己有钱。”
星然拿自己那锭银子买了身棉服,还剩大半,她放下手中罗裙,去了药房。
解毒丹,金疮药,止血膏。几个药瓶揣在前襟,她花的分文不剩。
“久等了。”
已近黄昏,因莫涯的死城内行了宵禁。路上空荡荡的,星然从药房里探出半个脑袋,确定是明景才往外走。
“那么久,我以为你又跑了。”明景抱着剑坐在车前。
轻描淡写的一个又字,让星然喉头一噎。“我说过我跟你走了。”
“哦?”
明景伸手拉她上车,直接将她带进怀里。左手自衣襟滑下,她惊慌地叫了一声,药瓶被他全部拿出砸碎。
她不敢生气,只是紧紧抿唇。
明景的手放在她胸口,握住那颗柔嫩敏感的ru果,隔着薄薄的里衫揉搓掐弄,只是几下便硬挺挺地立起。
“既然诚心跟我走,带那些无用的东西多累?有你不就够了?”
“我……嗯……”
身子颤得厉害,星然将头抵在他臂膀,含糊地应:“我知道了。”
明景松开手,将一把糖塞进她前襟。
是糖水铺卖的桂花糖,她呆看许久的糖。星然彻底没了脾气,又不知道说什么,立刻躲进车内。
车内很宽敞,堆上干粮水囊后还有放软枕的空余。车帘选的考究,挡风也挡雨,车窗挂着薄纱软锦。
他倒是一点儿也不委屈自己。星然默默松了一口气,她本抱着两人骑马赶路的打算,这下省得奔波劳累。
出城没多时,明景撩开车帘进来。
“不怕马跑丢么?”星然含着一颗桂花糖问。
明景伸手戳了戳她含糖的脸颊,又滑又软。他索性捏了捏,心情极好地解释:“无碍。我贴了符,不会跑丢。”
“……”
星然吧唧一下将糖咬碎。
车帘开启时她窥见了,马脖上绑着根树干,马首前吊了一捆苜蓿。
……
秋日的黄昏极长。
明景调息结束,睁眸的第一眼,只见五根葱白如玉的纤细手指灵巧翻飞。一朵Jing致似真的纸莲在她手下绽开。
是用她吃下的唯一一颗糖的糖纸折的。a
c
“醒了?”
明景没应。她的纸莲只差最后一步,明景在想是不是该夸她手巧。
等待时,暮色在她面庞勾出细腻的微光倩影。
片刻后,纸莲叠完。她动作不停,翻转摊开,抚平糖纸,又叠了一只纸鹤。
她叠了许多花式,不待流连欣赏,只用一下便拆去模样叠别的。
“无情。”明景淡淡开口:“你怎这般心狠?”
“嗯?”星然以为明景责怪她不理他,举起那张皱巴巴的糖纸问:“你也要玩?”
她可不信明景也能单手折纸花。
明景将糖纸捏作一团,将一直坐在角落的星然拉近,“你就无话问我?”
“没有。”
没了糖纸能玩,星然便看木板。
一副乖顺怯瑟的模样。明景想起那夜她说的,也不逼她,拆开一颗新的桂花糖问:“那我问你,你是如何得的仙丹?”
仙丹乃是仙人留下,千重国皇族供奉的至宝。年年明争暗斗,年年无人可取。
星然回答:“皇姐说她染了病,要仙丹救命,我曾被父皇罚扫丹殿,告诉了皇姐路线。接应皇姐时,她说她被丹殿火烛绊伤。已有守卫追来,她要我先带仙丹和侍卫逃出宫外,待到父皇在宫内寻不得仙丹时再出宫寻我。”
“你被骗了。”明景蹙眉:“你皇姐说你偷仙丹,她抓你时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