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的传入凌容与耳里。
凌容与原本因盛欢而显柔和的墨眸,闪过一抹冷意。
那日若非他的人早一步将盛欢救走,今时今日沦为他人口中鄙视嗤笑的就会是她。
赵舒窈现下竟然还敢觉得委屈。
凌容与不着痕迹的扫了赵舒窈一眼。
只见赵舒窈死死地咬着嘴唇,无声的哭着,模样好不可怜,仿佛她就如那些觉得她可怜的人所说,夫君被长姐抢走,委屈至极。
赵舒窈哭得一双眼微微红肿,最后才一边哽咽,一边朝盛欢福身行礼。
“妹妹给太子妃请安,”赵舒窈泣不成声。
她捏起手绢,掩面哭道:“请姐姐原谅妹妹,妹妹只是看到您与太子殿下鸾凤和鸣的模样,想起妹妹以前与太子还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时,感情也曾这般的如胶似漆,一时的情难自禁才会如此失礼。”
赵舒窈哭得伤心,可说话的音量却一点也不小,不止永安侯一行人听见,就连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也全听得一清二楚。
赵杰听见她的话,剑眉不禁微微蹙起。
牧婉清脸上的笑意则完全淡了下去。
盛欢倒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只觉得赵舒窈居然就算落到如今这般地步,也不忘要继续恶心膈应她。
倘若自己没有前世记忆,清楚知道凌容与是个什么样的人,指不定今天就信了赵舒窈的话,回去后又该与凌容与争执一番。
若是她再沉不住气一点,说不定现下就开始给太子摆脸色,在众人面前闹笑话了。
盛欢似笑非笑的看了身旁的凌容与一眼,弯眸勾唇,酥声细语道:“原来太子哥哥以前跟舒窈妹妹曾有过这一段?”
她又故意喊他太子哥哥,还笑得这么好看。
凌容与盯着看她的凤眸渐次幽深,然而几瞬后,却迅速地结上一层又一层的凛冽寒霜。
今日回门,因为东宫没有婢女的关系,盛欢一大早就被裴皇后身边的人带到凤仪宫。
裴皇后特意叫来宫里手最巧的宫人伺候她梳妆打扮,一身银红金丝软烟罗宫服,头挽凌云髻,一身行头,不论是步摇、簪子或是手镯、耳坠皆是赤金点翠,容雍华贵,教人眼红羡慕不已。
盛欢本就生得绝美,又是酥.胸细腰的曼妙身姿,本就穿什么衣裳都好看极了,加上裴皇后特意为她盛妆打扮,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就只是这般似笑非笑的神情,都让旁人看得红脸心跳。
凌容与一早从凤仪宫接回自己的太子妃时,甚至想发脾气,不想带她回门了。
他的太子妃这么美,他只想藏起来自己看,不给任何人瞧去。
如今又见她在一堆人面前展颜微笑,凌容与一张俊脸Yin沉得可怕,眉如冰霜眸如雪,浑身散发着一股暴戾。
瘆人的威压瞬间自他周身蔓延开来,周遭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意压迫得不敢动弹,冷汗涔涔。
原本吵闹不已的街道,霎时间,一片哑然无声。
凌容与淡淡扫了赵舒窈一眼,声冷如冰:“之前孤待念清河公主喜爱你,且顾念你的名声,故不曾理会你命人散发出去的谣言,可如今孤已娶妻,便不会再允许你随意造谣。”
“赵舒窈,孤要你立刻和孤的太子妃道歉。”
凌容与薄唇微抿,狭长的墨眸凛冽慑人。
赵舒窈不停抹着眼泪的手一顿,面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完全没想到以前总是不管这些流言的太子,现下居然会如此正经严肃,甚至对她如此严厉。
就算如此,她也不想道歉。
太子哥哥分明是她先喊的,盛欢居然如此不要脸的学她,她为何要跟这种人道歉!
赵舒窈红着眼,委屈无比的垂头拭泪,就是不肯道歉。
她知道父亲肯定会为自己打圆场,就是故意要在盛欢回门这天,闹得鸡犬不宁。
她的名声早就毁了,盛欢也别想当了太子妃就能事事顺心如意。
永安侯头疼不已,道歉连连,“的确是微臣教女无方,还请太子与太子妃先进永安侯府再说,家丑不得外扬,家丑不得外扬。”
他一面说一面将凌容与和盛欢迎进府,“先进去、先进去再说,待会儿微臣定叫窈儿好好给太子妃道歉。”
永安侯最近可说心力交瘁,人也消瘦了不少,一双好看的眼眸下都有了乌青,就连原本乌黑茂密的头发都掉了好几根。
他好不容易才刚将赵舒窈与宁家老二闹出的丑闻压了下去,没想到今日太子妃回门,她就又开始不安份。
为了解决赵舒窈与宁家老二的事,不让她嫁入宁家为妾,永安侯不知为此花费了多少心力,而让宁绍因此有机可趁。
永安侯原本对赵舒窈可说宠爱有加,而她却三番两次的为他找麻烦,方才赵舒窈张口就来,随意造谣一事,就连他都觉得有些不耐烦了。
然而凌容与却纹丝不动,少年墨玉般的眸子沉沉,一股不怒而威的迫人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