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哪里也比不上温君清。
更何况……凌容与一点也不值得人心疼,这是他活该,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就像当初他私闯民宅,不管不顾硬将她掳走,将她困在床榻、困在双臂之中肆意轻薄、掠夺她的唇.舌,不顾她的反抗欺负她,最后甚至拿盛煊的前途威逼利诱她,还硬抢走她的手绢说那是她赠予他的定情之物。
他步步相逼,她根本逃无可逃,若非那日她与永安侯夫人在宫门口巧遇,如今自己恐怕早已成了他的笼中之鸟,掌中玩.物。
凌容与做事一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人并不值得她心疼,她怎么能心疼一个曾经不顾她的清誉,故意颠倒黑白,甚至当街、当着宁绍的面强吻他,将她当成勾栏女的人。
她怎能因为他吐血昏迷不醒就觉得他可怜,甚至还心疼起他。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现下这般也是,仗着景成帝心疼他就故意拿自己身子折腾自己,硬是求来了赐婚圣旨。
她原本还以为能有景成帝的为难能拖上一些时日,却忘了凌容与对她的势在必得。
盛欢闭上眼,原本不平静的一颗心终于冷静下来,脸颊与耳根的热度再度退了下去。
一旁赵杰浑然不知自己亲妹妹,在这短短时间内就想了这么多事,此时他手指才刚搭上凌容与的手腕。
赵杰原本毫无波澜的神色,难得的掠过一抹疑惑。
他面色凝重地拿起早备在一旁的药瓶,坐到床榻另一旁,亲自抱扶起太子,连倒三颗药丸喂进凌容与口中,再灌进一大碗水。
而后又让周正端来早就备好的药,喂予凌容与喝下。
凌容与还是没有醒过来。
赵杰揉了揉眉心,坐到一旁木椅上闭目养神。
盛欢听见屋里没了声响,才又好奇的睁开眼。
只见少年依旧安静的躺在一旁,像是睡着那般。
盛欢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赵杰:“太子殿下的身子到底怎么回事,为何总是动不动就吐血?”
赵杰仍闭着眼,“此事涉及到一些宫廷秘事,知道这件事的人大都不在了,不可提。”
盛欢道:“方才皇上已说明日会为我俩赐婚,我若成了太子妃,就能知道了么?”
赵杰掀起眼皮,凝视她片刻,道:“殿下对你一片痴心,你若亲自问他,想来他会跟你说的。”
盛欢听见兄长的话,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他若对我一片痴心,当初我还是盛欢时,又怎会那般对我。”
赵杰不解的看着她。
“当初我刚入京时,根本不是我主动扑进他怀里的,是他按住我的腰,我才摔进去的。”盛欢小声抱怨。
既然赵杰是她的亲哥哥,那么她可以像以前跟盛煊相处时那样,跟自己的阿兄告状罢。
以前只要她受了气或被人欺负,只要跟盛煊告状,盛煊就会帮她讨回那口气,甚至动手修理欺负她的人,还说没有人可以欺负他的妹妹。
盛欢虽然知道自己与赵杰才刚相认,赵杰不可能像盛煊对她那般,却又忍不住想将凌容与的真面目告诉自己的兄长。
赵杰听完她的话,沉默许久。
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的妹妹说,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哦,我忘了你与太子交好,想必哥哥早就知道他的真面目。”盛欢这时才想起自己的亲哥是太子好友这件事。
她瞬间又蔫了下去。
赵杰看着她蔫了吧唧的样子,心底泛起一抹笑意。
他这妹妹虽然流落在外十多年,看起来却也是被娇养宠大的,言谈举止尽显单纯可爱,知道自己是被人调包才流落在外,却未曾说过一句盛家父子的坏话,只说了盛翊臻是如何待她不公。
这样善良单纯的姑娘,如今却对他抱怨起了太子,可见殿下之前真的将人欺负得太狠。
赵杰思索片刻,突然问道:“你以前可曾上过京。”
盛欢摇头。
“既然殿下当初这么欺负你,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殿下的一个秘密。”
盛欢双眸微微睁大,兴致盎然的看着兄长。
“殿下他其实从三年前──”
赵杰话说才到一半,原本双眼紧闭的少年郎突然猛烈地咳了起来,他立刻噤声上前查看。
盛欢:“……”
她现在严重怀疑凌容与早就醒了,并且有证据。
就在凌容与缓缓睁开眼的同时,殿外传来了周正的唱喝声:“永安侯夫人到──”
盛欢立刻挣扎着想下榻,“放开,我手腕都红了,疼。”
凌容与握得紧,力道自然不小,她雪白纤细的手腕早就红了一圈又一圈。
“父皇可赐婚了?”少年刚清醒过来的嗓音略微低沉沙哑,很是好听。
盛欢见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这个,忍不住怒从中来,他果然早就算准了景成帝会心疼他,所以才故意这番折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