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文采斐然,无可挑剔,只是少了几分淮南沈家的气韵。早先的《淮江赋》是淮南沈家所书,沈家书法自成一派,飘逸清隽可又隐隐透着些铮铮傲骨,阮袭幼时见过,习了数年还是不得其Jing髓。
“对了,除夕那日宫宴,我吓坏了,生怕二皇兄真会将姐姐许给越国太子。越国路远又是蛮夷之国,只怕到时会委屈了姐姐。”
阮袭听他如此说道,心中泛了暖意,思及那日自己生怕皇帝当众宣布和亲一事会惹得兄长抗旨,谁知宴到末尾皇帝却宣了封程老将军之女程茵茵为靖也公主,随同越国使团前去和亲。那程老将军嘴脸顿时耷拉了下来,几回想要说话都被皇帝给推了去。
但阮袭那时却不仅没有松口气,心中更沉。皇帝看来是要对程家动手了,只是可惜了程将军之女程茵茵成了这场战役的棋子。昔日父王在时便说过,攘外必先安内,先帝同其余三国创下的百年之内不战条约使得大穆朝除了偶尔效果挑衅之外并无外境之战,当今皇帝也是将权谋制衡之术使得很好,朝堂之中势力均衡相互制约,看来是皇帝厌烦了这种局面想要自己动手亲自掌握大权了。
只是如今皇帝无子,阿奂又越来越大,如今是兄友弟恭,那日后呢?
还有兄长...本打算待她和亲之后便由沈贵妃暗中叫人给他喂下假死药,之后就不问世事换个身份安稳一世,如今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
阮袭深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却被一阵匆匆的步子声打断。小迦气喘吁吁,“小...小姐,方才...方才小敬子来说来说......”
出事了?阮袭和阿奂对视了一眼,一个念头闪现在脑中,阮袭有些心惊:“怎么回事?”
“是小公主,今日一早沈贵妃便吩咐内务府给小公主选喜服的花样,这几日公主都闭门在浮盈宫中不出了。”
“喜服?”
“是哪家的公子?”阮袭觉得心脏像被揪住似的,从前承楹笑意盈盈围在兄长身侧的景象一直萦绕不去,手脚瞬间冰凉。
“今日一早就传开了,不是北都的几位。是东墨陵陵公候林庸......”
林庸......阿奂忍不住骂了声,直接跑了出去。小迦连忙开口,“浮盈宫宫门紧闭,奂殿下你进不去的......”
“他不是去找承楹。”此时找承楹不过是为她徒增心烦罢了,阿奂此时必然去找了穆承垣,只是帝王一眼却是千斤鼎,又岂是他能左右的?
阮袭去看穆承楹,是在第二日。
穆承楹看着阮袭,罕见的没有说话。她一直觉得阮袭和阮青很像,尤其是在扬眸看着你的时候,只是不同的是此时阮袭眼中的是关切,可阮青眼中的是一片清寂。
她终于还是开了口。
一连着见了数家的公子她终究是烦了,索性直接又去找了皇兄,说,求皇兄赐婚给她和阮青。和皇兄犟了许久,开始皇兄直接无视她,谁知过了一会儿皇兄突然就应了,看着她说:“承楹,你不如去问问阮青,若是他愿意娶你,朕就答应你,如何?”
她开心得不像话,连连说了几句皇兄万岁,没有耽误就直接去了阮青那处。
“阿袭,算上今年我和他相识了十一年,他怎么就能这样...没有心呢...”她忽然开口,阮袭手上动作顿了顿,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情爱一事于他们兄妹二人不过是奢求,且不说兄长对承楹无意,哪怕是有心穆承垣也不会应的。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
“兄长…说了什么…”阮袭看着她,仿佛下一刻她随时都会崩溃……
“他只说,东墨侯林庸…很不错…”
说完这一句话,好像压抑了许久承楹突然大哭起来,什么叫绝望,这就是了。阮袭没有说话,只是轻拍着承楹的后背安抚,心中却在气着兄长。
东墨陵处在大穆朝东部疆域,如今年关刚过,三位陵公侯都在北都觐见,再过半月也都该回到各自陵郡。也就是说,公主大婚就在这半月以内。
怀中的抽噎声逐渐低了下去,像是累极了困得睡着了,阮袭不敢动,好在宫内的贴身侍女过来帮着阮袭将承楹轻放在软榻上。给她盖好被子,才出门低声问一旁的侍女明娟:“她多久未睡了?”
“回姑娘,这几日公主都未睡,是真的伤了心了,也就姑娘您来了,这不,才任意哭了会儿。”
阮袭点点头,突然瞥见宫门出闪过一片墨色衣角,再想细看时,走过去只看到那人的背影,身着的是武馆的官服。
“是东墨陵公侯。”一直守在门外的小迦见她如此反应,出声道。
东墨陵公侯?
林庸…也许嫁给林庸于承楹而言是个不错的归宿…
承楹出嫁那日,是阮袭为她上的妆。两个人都相对无言,阮袭只觉得好像不经意之间,承楹长大了许多,恍若昨日还是稚气未脱的孩子,日日叫嚷着同沈贵妃斗法,突然就直接出嫁了。
“阿袭姐姐,该回去了。”阿奂说了声,阮袭这才回神,承楹的轿子早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