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来吓唬吓唬人的,至今为止,能进得春籁堂的人,屈指可数。连少林武当,四门八派的人,入之者不过一派魁首而已。
春籁堂最近一次迎客,应该是三年前他的及冠礼上,父亲旧友——北地新罗国国王派国师来贺时打开的。
彼时他和陆小凤,还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实在不曾想过今日会结此缘。
“放心,刀山火海我都闯的过,何惧一个小小的鸿门宴?”陆小凤趁花翁转身,捏了捏他的手指,示意他宽心。
花满楼长眉微敛,轻愁淡笼,却不是不信他,而是内疚。回握住那只时刻记得安慰自己的手,他略显迟疑:“陆兄,不如你和我直接去见我爹,我们......”
陆小凤知道他想说什么,不等他说完就伸指戳了戳他的鼻子,语带宠溺:“明天是你的生辰,这件事最大,你要想的就是怎么开开心心过好这一天,其他的交给我。”虽然迟早会有揭破的那一天,但可想而知这件事公之于众之后会有多大的反应,会满城风雨也不过分。他们还年轻,并不需要靠向所有人宣告这件事来确定什么,只要两个人自在满足就好。
“七少爷,陆少侠,快进去啊!”花翁走了走发现没人跟上来,回头催促,刚好看到两人松开的手,但老人家年纪大,并未多想。
远处一幢高阁小楼上,气氛却不那么轻松了。
“二哥,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一个穿青衫别玉笛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正不可置信地盯着门口。他身侧还一溜站了三个同样风华出众的男子,年岁差不了许多,都是正当年纪的大好男儿,只周身气质略有不同,正是花家的三四五□□位少爷。
站在最前头不怒自威的自然是花家二少。
“都看到了吧,一会儿记得我告诉你们的,让他有进无出。”二少淡淡一句话,决定了陆小鸡即将面对的可怕一晚。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不太好吧,那个陆小凤我看还不错啊......”花五少絮絮叨叨没说完,兜头挨了一顿爆栗子,眼含热泪默默蹲到一边揉脑袋——凶残,太凶残,上头有四个哥哥的痛谁知道,真心疼小七,呜呜。
“要不要等大哥回来?”花六少最贴心,小棉袄一只,平时就是六个兄弟间的和事老——虽然他们也从没有过大争执。
“大哥要明日下午才能到,那时候筵席都开了,爹一定会问到姓陆的,到时候你是放还是不放人?”花四少笑眯眯的,蔫儿坏。
“行了,就按我说的去做,走吧。”花二少一摆手,带着四个兄弟下楼,妥妥养眼壮观。
因为是小辈做寿,所以不宜铺张大办,这次替花满楼庆祝生辰的,其实也只有花家人,陆小凤作为他的‘知己好友’,参加也是情理之中,并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他并没有直接见到花如令,花翁当真一路把人请到了春籁堂前。
三月的天气,这里却是姹紫嫣红开遍,一派勃勃生机,修剪Jing致的花木,曲水绕城一般围在堂前,落英缤纷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春籁堂的红匾额,似远非远。
“翁叔,二哥呢?”花满楼可没心思赏景,这会儿风光再好,也掩盖不了里头的刀光剑影。
“七童。”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陆小凤脖子一紧,和花满楼齐齐回头,呵,可不是他可爱到让人咬牙的二伯哥嘛!
“二哥。”花满楼叫了一声,朝他走过去,花二少想端着没端住,还是忍不住在人刚走到跟前时就拉过他上下看了几眼,没瘦,气色好。总算有了一个饶那小子一命的理由。
陆小凤并没有上前,看他们兄弟俩一个压低了声音说话,一个时不时拿眼神剜他。
“二哥,我知道你不会不管这件事,那我只有一句话。”花满楼垂着眼眸,表情无辜,声音轻柔得像落花,落入地底即便化作春泥也仍不改初衷。
花二少绷着脸听他说。
“他受什么苦,我必以身同之。”
......花二少看着眼前这个从小疼到大的人,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这要不是莫道晚再三保证说了没中毒,真想领着人去把他俩师父的坟刨了,挖出来让给看看究竟是吃了那小子什么迷药,怎么就这么死心眼了呢?
“三哥他们应该都知道了吧。”花满楼眨了眨长睫毛,乖巧十足,虽然没有直视他心里怒火已滔天的二哥,但依然让人无法拒绝,“我知道这件事有我做的过分的地方,应该先跟你们商量,所以晚上我会一一向你们赔罪,但是如果你们坚持要反对到底,觉得看着碍眼,我也不想你们为难,我和陆兄可以过完明天就走,等你们解气了我再回来。”
“你这是在要挟我们?”花二少从牙关里挤出话来。
花满楼摇头,叹气:“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即使自己痛苦,又怎么会要挟你们。可能是我还不够聪明,这件事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花二少语塞,的确,大哥和他虽然都坚决反对,但除了一门心思硬生生要拆散两人,似乎还当真没想过别的事情。依着自己这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