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担心这事。”
烟食指摩挲着下颚,笑说:“可不是,刚才我进屋闪得快,不就是怕万一倒下被压着。”
寻思禅颇惧婉娘震怒的模样,半句话不敢多言,又不解我和烟有句没句戏言的意义,傻愣愣地静坐在旁骨碌地转着眼眸。影在我身边多年,没少得见识婉娘的脾气,相对也就没那么害怕,忙里忙外安排一堆事宜,就寻了靠我近的圆凳正坐下来。
婉娘独自生着闷气,半日不见我搭理,气便消了一半,又被我们扰的烦心,索性都发不出起来。“苏璃,我说你这人是真没良心呢,还是眼睛得了顽疾,刚才那情形,你居然只关心你寝卧这破房门。”
我悠悠然自顾倒水解渴,不徐不疾道:“我都跟你相处多少年了,那脾气劝不住,况且撒一撒气,一时半会儿也就消了,我又何必不识趣相劝挨你骂。再说这房门若真被你踹坏,晚上苦得可是我,事从缓急,自然上心那事比你多点。”
婉娘听罢骤然瞪眼,喝了口水平复气息,“真是白养你。”转头又飞了烟一眼,愤慨道:“亏我力排众议推举你,真真是看走眼。”
我见她杯中已空,提壶帮她倒茶,轻哼笑道:“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
烟虽与我年纪相仿,脾性却极为老沉,这方面连婉娘都自愧弗如。烟低头玩弄着新得的楠木手串,轻笑道:“能有多大的事,不过就是有意上门来挑衅,不知天高地厚。”
我闻言讥笑道:“她是神族主神,神尊之位,怎么会没资格呢?”
婉娘嗤鼻冷哼,神情不屑而鄙夷,“神尊?凭她的能耐,给个低级长老位都是抬举,她有资格高居那位子?若不是有她那哥哥在,以为神族有几人会服她?没有湮濑,她什么都不是,成日惹是生非,怕早就是被人暗杀荒野抛尸了。”
往昔的屈辱历历在目,我反没婉娘这般急躁,淡然浅笑说:“你急个什么劲,暗恨她的人会少么。婉娘,你也说了,只要有湮濑的一日,她的地位便屹立不倒。新仇旧恨,还不是先得结果湮濑才行。”
婉娘眉梢微挑,凝神打量我很久,缓缓开口:“你清楚如今神族的情况,真到掌权那刻,你会不会考虑肃清?”
日落渐西沉,残阳如血色映入杯中,暮色在杯水中向滴入的血水化开。我紧盯着杯面,鼻尖似乎渐闻到一股久违血腥味,刺激着我抑制的欲望。我不自禁舔了舔下唇,徐徐道:“你想要阻止我这么做?亦或是有更好的处置方法。”
烟每每想事都习惯会摸鼻梁,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他凝重道:“缓缓处置比较好,毕竟阻力颇多,地位没稳固前不宜大刀阔斧啊。”
寻思禅气息有些混乱,在我身后谨慎张口:“神族并非个个都荒唐,没必要做到肃清的地步。”
婉娘点了点头,思虑片刻道:“寻思禅这话不错,现在长老院还有几位是你父亲的亲信,我偶尔与他们会有灵信上的往来。”她眉眼间的和善只是一瞬,眼底蓦地冷下来,“至于其他人,多是泛泛无能之辈,除了有整日惹事生非的能耐,其他事连点担当都没有,留之无用。”
想是平日婉娘被暗里使了不少绊子,才会如此暗恨,我联想起魔族前阵子长老院的乱事,愈发确信。我声音微有凉意,笃定道:“哪里要你提醒,到时候神魔二族就都该好生整顿番了。”
“自然,谁都不放过。”婉娘嘴角笑意似是温煦,亲近她的人才知道那是何等的Yin狠,她终究是忍够了。
正在与婉娘说着话,屋外的嘈杂声渐行渐响,步子声纷乱,来者不少。婉娘的目光始终落在轩弈尘身上,看的人是好不自在,不得已只能躲到我身后。
我轻咳两声才让婉娘收回注意,哪知眼嘴上不饶人,笑道:“你是得了个稀罕宝贝,旁人看上一眼都不许么。”
池羽笑盈盈地瞥了眼轩弈尘,慢条斯理解围道:“被你们这般直愣愣盯着,哪里是瞧上一瞧,换谁都想往洞里钻,躲起来了。”
婉娘眯眼沉yin地打量着池羽,眸光深邃难以捉摸。天色渐暗,寝殿里没让人进来点灯,婉娘此时背着门而坐,愈发看不清她脸上细微神情,良久忽闻她轻笑声,“从前就觉得这小子能说,如今看来胆子也大,像你小时候的样子。”
我有些讶然婉娘对池羽的喜爱,意料之外又觉情理之中,遂笑道:“我儿时比不得他能说,池羽的胆大与倔强确实有些和我相似。”忽年些许事,我沉默了片刻,无奈地笑道:“有时候我感觉自己都不是父亲儿子,总觉得性子不大像。”
婉娘仔细打量着我,在我微微困惑之际莞尔开口:“哪里不像?行事作风脾气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话间她眉宇瞬得微蹙,“从前哥总你像他,我倒觉得还好,如今想来确实如此,当真知子莫若父。”婉娘眸光缓缓扫过四周,柔和静谧如一池无波的碧水,好像屋里人不是她的小辈,而是相知多年的故人,“苏璃,你没发现么。他们或多或少有都你母亲的性子,你的喜好啊,其实和你父亲差不大多。”
我手支着颞颥缓缓望过,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