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后果,冷笑便道:“太半刮之。”
“如你所愿。”湮濑和颜悦色地接口,仿佛是三伏天突然刮来的萧瑟寒风,殿内宾客无一没打寒颤的。湮濑目光如刀锋般戾气缓缓划过轩曲浩脖颈,嘴角的笑冷血而凉薄,“躇在边上做什么?还不来人把大皇子押回王府,是等朕亲自捆不孝子回府吗?”
如今在轩曲浩身边晃荡的皆是神族的人,哪个不是跟在湮濑身边多年,光凭语气就能判断湮濑喜怒。不多时轩曲浩已是被人控制住,甚至都等不得他扬声说出湮濑身份,在他最后反抗的支吾声伴随中人已被拖出大殿。殿中明明四处可见冰山堆砌,却又不少朝臣宾客用绢抹汗,连方才气焰旺盛的轩元吉都目瞪无言,挺直的脊梁都颓弯半分。轩元吉刚才既然敢信誓旦旦,必然是知道轩煌真实身份的,眼下却是半点都不敢说漏嘴,怕极了湮濑会出手连同他一起处置了。
湮濑兀然面色慈蔼许多,手指挥了挥,道:“今儿是难得的喜庆日子,平时宫里礼数诸多,眼下就不必拘礼,免礼落座吧。”
轩弃弥始终面色不改,即使听到湮濑的话仍不敢怠慢,礼数齐全行完适才安坐。轩弈尘不知刚才哪来的勇气,一鼓作气争罢,气焰就烟消云散了,此时仍被人注目倍觉不适,忙依样画葫芦,乖觉坐下。
伫立在满堂安坐的宾客中必是突兀,恰如呆愣站立的轩元吉。湮濑性子素来缺乏耐心,眼见觉烦,质问道:“你还有话要说?”
轩元吉打了个激灵,极力解释:“儿臣知道惹了父皇不高兴,不得父皇原谅,儿臣不敢坐。”
湮濑顾忌在场旁人众多,强忍怒意道:“你大哥忤逆与你何干,你坐下便是。”
我看着轩元吉哆嗦落座的模样几番暗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妄想请湮濑回来帮他们多位,而今才知是痴人说梦。轩弃弥与莫宗严都是困惑地盯看着湮濑,同我一样摸不清那人这般做的意图。
歌舞复起,升平依旧,仿佛方才发生的林林总总,只是南柯一梦不值得多挂记。纵是虚幻亦有人因此怕出一声冷汗,朝臣中亲大皇子那派的,面色拘谨的不少,谁不是揣测君心行事,自然嗅出其中关键。
苏兮月平日在宫里吃食大抵相似,早是吃腻了遂动筷极少,闲来无聊观察起在场诸人。他目光不觉定在某点,噗嗤笑出声,低声说:“有人现在如坐针毡啊。”
我冷笑讥嘲:“不就是他们自找的,凭他们是谁都有胆量话里挟威胁。”
苏兮月偷瞄湮濑数眼,歪着脑袋呢喃:“这回儿不知他俩的小命可还保不保得住。”
旦夕祸福全凭天意,轩曲浩在镜月受宠多年,谁又能料结局的潦倒。轩弃弥整晚都只是与相邻在旁的轩弈尘谈天喝酒,他没丝毫乘机落井下石的意思,相比初见他毛躁性子愈发稳重许多。
我平静道:“保得住一时未必能活一世,他们还能蹦跶几日且看某些人心情。”
临近戌时,湮濑遽然起身随口只道了句乏了,转身由着身旁近侍小太监扶着离殿。主角前脚离了大殿,宾客亦是再坐不住,等莫宗严礼节性的说完数句,不一会儿人去楼渐空。平日宫门酉时就会下钥,今夜稍有特殊,我乘流香马车出宫门已过戌时二刻。
轩弈尘平素甚少饮酒,今晚多喝几杯就不胜酒力,他撑着脑袋靠着金丝软枕浅眠。我看他歪头忍着辛苦,摇头疼惜道:“你自知酒力有限,何苦为难自己?”
“今日在场宾客众多,我总不能以茶代酒丢镜月脸面吧。”说话间轩弈尘用掌捂嘴,强忍胃中翻江倒海的难受。
苏兮月稍稍推了我一把,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苏是从来不会错失良机的。”
酒醉的轩弈尘胆量比清醒时大许多,未等我搭话就已靠向我,头枕在我膝上轻笑道:“离是怕你怪罪,说他无事献殷。”
苏兮月可不好糊弄,闻言调皮地对我挤眉弄眼,“人人都道你好话,殊不知你这人有多坏心眼。”
我收回贴附在轩弈尘背上的手,关心道:“感觉好些没?”任由轩弈尘腻着不动,抬手轻弹苏兮月额头,“既说我心眼黑,你倒说说我做什么坏事,让你切齿得要这般挤兑我。”
“你若真不懂,我便偏不说。”苏兮月耍耍小性子,哪能有理据条框说出。
轩弈尘听罢呆愣片刻,忽而“噗嗤”笑出了声,俄顷车内笑声叠出,回潇湘馆的一路满是笑谈。
次日清早百姓尚在国君寿诞的喜庆中,宫中却已传来纷纷流言,局势瞬息就变得紧张动荡。率先传来的风声多是与朝堂大臣有关,接连两日有不少大臣被罢免入狱,纵然呆在潇湘馆里两耳不闻窗外事,消息却接二连三的送来。朝堂大臣起初是有些惴惴不安,不过湮濑大刀阔斧动的人多了,便都渐渐摸出了门路,可不都是大皇子轩曲浩安插的眼线。湮濑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不仅没折轩弃弥身边一卒,更是把他地位扶摇直上,只差一纸圣意封为太子。
朝堂上下最闲散的莫过于轩弈尘,无论外边怎般腥风血雨,他都只呆在潇湘馆中品茶论诗。每日在馆门外拜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