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你真的如此轻易就相信了那仅仅是个意外?门主大人,我看应该好好想想的是你吧,究竟谁才是最傻的那个。”
一席话就像给任桓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抓住吕执纶领子的手停住了,任桓眼白上还充斥着血丝,瞳孔中却是激烈的动摇。
“我在想什么?”癫狂过后的突然冷静让他头脑空白,呢喃着不知在对谁说话,“我到底在说什么……?”
徐夫人和任羲羽早已过去将他搀回来坐下,给他灌了一杯茶下肚才让他冷静下来,吕执纶默默关注着三人的动静,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他故意放慢速度整理了许久,而其余三人自知理亏,始终毫无怨言地静坐等着他。
直到衣领上最后一道褶皱也被他抚平,吕执纶破天荒地喝完了杯中剩余的冷茶,重新端坐好,方才脸上那种横眉冷对早就一扫而空。他抬起眼来,轻描淡写地扫过任桓那张刚刚平静下来的面庞。
“至于之后应该怎样处理,我想无需我多费口舌了吧。”
第17章 篇七 乱神(二)
“吕前辈!”
吕执纶几乎是前脚刚迈出任桓的房间,就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了那个年轻的声音,任羲羽果然跟了出来,他也很给面子地停了脚步。
“何事?”
任羲羽性格豪爽,没有丝毫停顿便几步来到了他面前,郑重开口道:“吕前辈,羲羽有事相谈。不过,我希望可以借一步说话。”
吕执纶点头道:“如你所愿。”
他自是明白任羲羽的用意,这里离任桓的住处还是太近了,他们这些修功之人五感都甚为灵敏,年轻人想同他谈的定然是一些不方便任桓听到的话题,自然还是走得远些比较好。
二人一路沉默地走着,路上偶尔碰见的几名子弟,尽管都恭恭敬敬地行礼了,却是无一例外地悄悄向他们投射过来了惊奇而诧异的目光,毕竟这两人走在一起的场景,着实少见。
不知不觉中二人便来到了天行门的后园,吕执纶向四周微微环顾一圈,转过身来面对着身旁的年轻人,面上依旧挂着那个熟悉的笑容。
“这里应该够远了,说吧,有什么事?”
任羲羽站定脚步,提气郑重开口。
“吕前辈,你今日说的那一切,都是真的么?有关羲翎还有圣蛊门。”
吕执纶挑了挑眉:“你不信我?”
“不敢。我只是觉得,圣蛊门做出这种事,根本就是师出无名。虽说两个门派的确是互相仇视,可最近以来天行门根本就什么都没做,他们有什么理由一定要来对付我兄弟?”
任羲羽有些激动地道,声音中充满了不敢置信和微微的恨意。
吕执纶何尝没有如此想过,而且直到如今他也还没有想出来为何那日任羲翎会突然对他说那些话。根据任羲翎的描述,那些的确像是圣蛊门的手法,然而他们却又没有狠下杀手,这才是最诡异最令人担忧的地方,或许在这背后还隐藏着什么更加深不可测的目的也说不定。
而任羲翎出事,恰好发生在青龙真玉被触动之后,这一连串的事件未免太巧合了。
吕执纶压了压眉头。
实在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守云,你先静一静。我方才在门主那里就已经讲了,此时冲动,或许会正中圣蛊门的下怀,也许他们正是想令我们门派内部大乱,从而趁机做出什么举动,”因为同任羲羽不够熟络,吕执纶还是正式些地称了他的字,“何况他们会突然这样,不一定是因为天行门对他们做了什么,我倒觉得,更有可能是圣蛊门内部有变。”
“就算他们内部有变,也没必要牵连到天行门啊。”任羲羽忿忿道。
吕执纶不由得苦笑一声,任羲羽都这么大了,平日里示人的都是一副英朗威猛正气凛然的少掌门形象,唯独一冲动就变得极其幼稚,这一点简直同他父亲年轻时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吕执纶平静地道。
任羲羽神色一滞,那双硬气的眸子里掠过一瞬的迷茫。
“吕前辈,你的意思是……”
“十年前的五门之乱,你可还记得是如何发生的么。”
十年前。
五门之乱。
刹那间任羲羽只觉犹如惊雷贯体,全身都剧烈地撼动了一下,双眼因突如其来的动摇和惊恐而猛然睁大。他登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几乎虚脱,连着向后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大概没几个人能比他对那段历史更清楚印象也更深了,而那时的他比现在还小许多,那件事在他记忆中烙下的印记令他每次想起都会阵阵心悸。
此刻,他鲜明地感受到自己背后已经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吕执纶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他的脸色隐隐发白,嘴唇也在微微战栗着。
“为何……”任羲羽颤声道,“吕前辈你为何要提及此事?”
明明他过了许久才让自己忘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