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生的,可是却被赵大人教导得格外迂腐,整天自诩自己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看不上出身奴婢的翠柳和云舒。
哪怕翠柳现在已经是她们的嫂子,平常虽然没有对翠柳冷言冷语,可是也十分冷淡。
至于跟丫鬟出身的嫂子一起吃饭,那是从小就不可能的事。
就算云舒现在做了忠义伯夫人,她们也还是这样儿。
赵大人还因为她们这样夸奖过她们有读书人家的风骨,而不是对谄媚权贵的俗气。
怎么突然今天,却是赵大人叫两个女儿以后不许这么没礼貌了呢?
不都是赵大人给纵容的吗?
赵大人躺在床上背对着赵夫人好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突然闷声闷气地说道,“你说的对。老三媳妇。”他似乎难以启齿,最后却还是说道,“当初应该说给二郎的。”他闷声闷气地说完这句话不开口了,赵夫人却一愣,想到了早些年的时候她看中了翠柳,想说给次子做媳妇,谁知道赵大人强烈反对,说看不上翠柳丫鬟出身,坚决不肯答应这种话。这一项主意顽固的丈夫突然提到曾经的事,还改了口,赵夫人心里疑惑丈夫为什么会说到这件事,嘴里却不饶人地说道,“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会夸咱们翠柳?当初可是你看不上翠柳的。”
赵大人那时候可喜欢方柔给自己做儿媳了,赵二哥说只想去方柔的时候,把赵大人满意坏了。
现在又是怎么了?
赵大人一声不吭。
赵夫人却是有理不饶人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改口,似乎更喜欢翠柳了一点,不过落井下石还是好的。她推了推赵大人的肩膀笑着问道,“当初不是你说老二媳妇是官宦门第的小姐,是老二的良配的吗?更何况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用,老二这么能干,自己爬到了现在的位置,其实也用不上翠柳在国公府的那些关系。娶了老二媳妇倒是也和美。”她虽然不怎么喜欢方柔,可也不会为难儿媳,见赵大人提到赵二郎成亲的事,嘴上说了两句,却还是为方柔说话。
赵大人这才轻声说道,“她性子扶不起来,怕是老二以后有的辛苦的。”
“也用不着她能干。老二喜欢她,看见她就觉得日子过得美,那就行了。”更何况木已成舟,翠柳都嫁给赵小三了,赵大人再说这话不是叫兄弟妯娌的心里犯嫌隙嘛。
赵夫人更想知道为什么赵大人会改口了,问道,“你为什么突然想到这种陈年旧事了?”
赵大人这才从床上爬起来,把今天翠柳对赵大nainai说的那些话说给赵夫人听,一边叹气说道,“这三个媳妇里,只有老三媳妇是个明白,有见识的。你那个侄女一味好强,争强好胜,却没有半分眼光,不过配你那个才五品的没出息的儿子也足够用了。可是老二以后是要朝着上头走的,老二媳妇一不能驳斥无礼的妯娌,只知道纵容忍让,二也没有见识,说不出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更说不出儿孙日后的隐忧,听说如今还得老二经常哄着她,当初知道一些莫须有的风声就惶惶不安。”
“那也是你儿子自己愿意的。”赵夫人听了这些,对翠柳竟然能说出这么多有道理的话格外惊喜,却一板脸说道,“各人入各人眼而已,她再不好,可是你儿子喜欢,那她就是最好的。至于其他的事,你也别多想了。好歹翠柳也落在咱们赵家了,以后小三能出息了,她也是贤内助,咱们就替小三高兴就行了。”她现在对庶子已经没有心结,所以对于赵雨娶了翠柳不觉得遗憾,赵大人其实却更重视嫡子,虽然赵夫人是这么说,可是他还是摇头可惜地说道,“老二是没福气。”
赵夫人撇嘴。
想当初口口声声说不叫儿子娶个丫鬟的不就是他嘛。
现在一副很可惜的样子干什么。
“这些话,你可别再跟别人说了。”赵夫人知道他是个酸腐的性子,怕他在外面也乱说,这叫方家听见也不得了,警告地说道。
“我知道。我又不傻。”
赵夫人翻了一个白眼。
“不过唐国公府真是会调理人。小云和翠柳,这些年我这么看着,也跟官宦人家的小姐一样的,而且眼光更好,大概站得高看的也远。”赵大人对赵夫人说道,“以后叫咱们家那两个没见识的多跟她们学学。只看人家的出身就不屑一顾,那不是狗眼看人低吗?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还不如两个丫鬟。”人家翠柳跟云舒难道不知道赵家两个小姐为什么不出来?可是人家照样说笑,不把这种小事放在心里。
从前赵大人觉得这是读书人的傲骨,如梅花一样孤傲。
可是现在,他心里想,人家只怕是把这两个丫头当成傻子吧?
赵大人受到了打击,睡得都不踏实。
赵夫人见他一下子变成这样,也不在乎,反而是更加自在地请云舒来家里玩。
对于两个女儿已经长大了,早就不是自己能教过来的了,赵夫人也不会强行扭转,这种想法,只有吃过亏有过教训才知道好歹,不然,现在叫她们突然去跟云舒翠柳交好,她们或许还会觉得这是云舒和翠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