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装橙子的盘子端在手里,自己吃一个,又给陆尊的嘴里也塞了一个,说道:“看你在厨房里笨手笨脚的像只熊,午饭给你叫外卖吧,这粥我能喝一天。”
他觉得自己无所谓,陆尊可不能饿着。陆尊面无表情,可是眼神里隐隐有些不乐意,自顾从冰箱里拿出几个鸡蛋,搁进煮蛋器里煮了起来。
卫展见他闹脾气,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几天北京难得的好天气,他抱着陆尊的那只小黄鸡,默默搬了把椅子坐到阳台上晒太阳。
陆尊过了一会儿从厨房里出来了,见卫展在阳光下晒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像只慵懒的小猫咪。因为发烧,嘴唇泛白,生出细碎的gui裂状的小白皮。卫展懒得动弹,闭着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接着便感觉到了一股温润的触感。
陆尊不知何时走过来了,手里端着一杯温水。他喝了一口,没有咽下去,而是替卫展shi润着嘴唇。温水里泡着薄荷叶,有一股清新的味道,卫展没嫌弃,反而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回应着陆尊。
陆尊永远都不会懂节制为何物,两个人缠/绵了一会儿,卫展觉得呼吸不畅,主动推了推陆尊。陆尊有点恋恋不舍,眨巴着眼睛看着卫展,不舍得离开。
卫展的脸颊又开始发烫,他用小黄鸡挡着,然后瞪眼瞧着陆尊,闷声道:“粥要溢出来了。”
果然从厨房那边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陆尊连忙回厨房,盛好粥,剥了一颗水煮蛋,然后拿起一只塑料小板凳,又坐到了卫展的旁边。
粥有点烫,陆尊拿着一个勺子慢慢搅动着,然后主动送到卫展的嘴边。卫展愣了愣,弯起眼睛笑了起来。他很少受人照顾,还是这般无微不至。卫展也不觉得自己可怜,自力更生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常态。可是冷不防被人这样对待着,还是在生病的时候,纤细的心思会变得越加敏感起来。他默默吞下粥,看了一眼陆尊,轻声说:“谢谢你。”
卫展不想吃鸡蛋,觉得腥气太重,这会儿闻着犯恶心。陆尊便把蛋白捏碎了混着粥,然后一口一口地喂给卫展。卫展喝了半碗粥,吃掉大半只蛋白之后再也不想吃了。陆尊便低头,一口吞掉蛋黄,然后喝起剩下的半碗粥。
“哎那是我的粥!”卫展叫了起来,“万一你生病了怎么办?!”
卫展看了他一眼,呼啦一口气全喝完了。然后回厨房又盛了一碗,再次呼啦呼啦喝完了。他饿极了,连配菜也不用,喝了五六碗才算有了饱意。卫展走过去,看着陆尊洗碗,哗啦啦溅了一身的水。他问:“你光喝粥能饱么,不如叫个外卖吧?”
陆尊不理他,继续哗啦哗啦洗碗。卫展走过去,踮脚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和他对视,说道:“你说你何必呢,我病了没什么,两个人都病了,那可就只能躺倒等完蛋啊。”
陆尊嗯哼哼,忽然走到客厅,拿起卫展翻出来的退烧药,自己也往嘴里塞了一颗。卫展倚着门框看他,忽然感觉一股暖流涌向了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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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尊今天特别勤快,不仅自己煮了粥,还把厨房打扫得干干净净,完了又在客厅里转了半天,拿着抹布这里擦擦那里擦擦,发誓要把岳云洲的气息擦得干干净净——他把岳云洲当成了感冒病毒,卫展会生病,全是因为跟他一块儿传染的。
卫展不知道陆尊是咋想的,他有点贪恋一天里最好的阳光,抱了本书缩在阳台上看,看几行,眯眼歇一会儿,再继续看几行。
陆尊把家里都打扫完了,眼神亮亮地跑到卫展面前求奖励,卫展的脑子正晒得晕乎乎的,拿起书“啪嗒”敲在他的脑袋上,道:“别来闹我。”
陆尊默默退出阳台,重新满意地看着没有了岳云洲气息的客厅,然后打开电视。他一个频道换着一个频道,忽然看到了陆铭那厮,穿得人模狗样,一脸傲娇地对记者表示:“我弟弟是成年人,去了哪里是他的自由。我们也没有打架,只是兄弟间的一点小摩擦。”
陆尊毫不犹豫地换了个频道,忽然门铃响了。卫展自阳台上侧过身,有点惊讶:“谁会来?”
陆尊去开门,门才开了一道缝,他就砰地又关上了。卫展更奇怪了:“谁啊?”
陆尊站在那儿不动,任敲门声在那儿响着。卫展走过来,从门眼里看到是岳云洲。
来者是客,他拍了拍不开心的陆尊的肩膀,然后打开了门。岳云洲手里拎着一个装满了果蔬的便利袋,微微扬了扬嘴角。
卫展惊讶极了:“啊……你每天亲自送蔬菜?”
“不是,以后会有别人来送。”岳云洲进了屋,“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们适不适应这边的环境。”
他在客厅和厨房转了一圈,陆尊的眼睛都直了,仔细看着他都碰了什么东西,自己抓起流理台上的干净抹布,跟在后面擦啊擦。麻蛋!好不容易才去掉的味儿!
岳云洲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退烧药,扭头注意到卫展的脸颊果然红通通的。他道:“你还没退烧么?”
他翻出电子体温计,刚走到卫展面前,陆尊就迈着大步子横在两个人中间。岳云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