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子嗣越王胞弟,不可不防!”
苻坚虽觉此话言之有理,但却依旧抱着一丝亲情地说道:“可其以护送灵柩为名,无有借口阻拦。再者,若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岂非”他还没有说完。
王猛则一笑说道:“既然如此,一试便知。”
两天后,去往长安的大路之上,远远地走来一队人数近万的队伍。虽人人身穿白衣手拿纸钱,并不时地向天上扔去,但却能从其眉宇间看到阵阵杀气。
队伍中间是一口双寿字棺材,正由八人抬着。而在队伍的最前面有两个人,右边马上坐着一位鹤发须髯的老者,正是那位周老先生。左边端坐一位体格健硕高大威武的壮年男子,他便是苻腾。
此时的苻腾嚼穿龈血深仇重怨,恨不得食人血rou方解心头之恨。一旁的周老先生虽一切尽收眼底,但却一言未发。他深知此战凶多吉少,但依旧有着一丝胜算。若苍天保佑,使秦国回归正统,亦为胞妹报仇,也不枉自己如此草行露宿跋山涉水。
就在这时,突然从大路两旁的小树林中冲出近两万黑衣蒙面手持兵器的未知人。为首乃是一位中年黑衣男子。
从未见过如此场面的苻腾吓得失声喊道:“尔等何人?”
但这名黑衣男子却未做答复。
苻腾见状,便又说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不如奉送诸位白银千两”他还没有说完。一旁的周老先生却长叹一声,说道:“王猛,老夫小看你了!”
苻腾不解地看着周老先生。周老先生用手一指前面近两万黑衣人,说道:“以李威才智,就算知道我们有所行动,怎会想到以此方法保全苻坚!”
苻腾听完之后,便大惊失色面色惨白。
为首的那名黑衣人却笑着说道:“不愧曾为帝师之人!”说完拔出腰间宝剑带领众人冲向苻腾。
因苻腾手下兵丁皆为没有任何战场经验的青壮农夫,怎会是久经沙场众位将士的对手。一炷香后,苻腾手下之人非死即伤,更有近四千多人跪地投降。惊弓之鸟的苻腾双手握着宝剑,胆战心惊地对着面前数不尽的黑衣人连连说道:“别过来!别过来!”
这时,为首的黑衣人走到其面前嘲笑道:“还不跪地求饶,等待何时?”
苻腾睁大眼睛地看着他,说道:“既然尔等乃是朝廷所派之人,便知吾为何人!”
黑衣人却仰天大笑道:“既已谋反,便是秦国罪人!”
苻腾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将手中宝剑握得更紧了些。
黑衣人轻轻说道:“抓活的。”
话音未落,便有数十名黑衣人将苻腾团团围住。这时,一名黑衣人走到为首的那名黑衣人面前,行礼说道:“那位周老先生一直站立棺材面前,他曾官拜帝师,属下不敢轻举妄动。”
为首的黑衣人点了点头,然后径步走到棺材前。只见周老先生稳如泰山,巍峨不动。黑衣人还为开口说话。但周老先生却先行说道:“我愿与你回京认罪,但能否将她葬于此处?”
黑衣人明白他的用意,若不如此,周夫人定会被暴尸荒野,甚至还有鞭尸可能。但若周老先生留在此地可一死痛快,但会长安之后又会遭受何等刑罚尤为可知。故而面对如此兄妹情深的黑衣人不禁被感动,便点头说道:“来人,将棺椁葬于此地。”
十几名黑衣人就地取材,将棺椁放在一低洼处。周老先生步伐沉重地走到棺椁旁,用手轻轻地抚摸棺椁,然后轻叹一声离开。于是,那些黑衣人将其埋葬。
周老先生走到为首的黑衣人面前,说道:“如今大局已定,可否让老朽一睹真容?”
那名黑衣人迟疑片刻,然后抬手将黑纱摘下,露出一张面如温玉英俊脸庞。周老先生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杨将军。”
杨安略显尴尬,不知该说何话。
就在这时,几名黑衣人押着苻腾来见杨安。谁知苻腾一见杨安,便大叫道:“杨安,我父皇待你不薄,你却助纣为虐保那苻坚!这也难怪,你的儿子与苻坚之女定亲,你”他还没有说完。
恼羞成怒的杨安厉声说道:“将此二人押回长安!”
长安,正与王猛在御花园下棋的苻坚突见宫人行色匆匆地走了过来,行礼说道:“启禀天王,杨将军已将汝南公与周老先生押解回京。现在宫外等候,求见天王。”
苻坚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之上,愁眉不展地说道:“王公果真料事如神。”
王猛知其所想,开口说道:“天王”他还没有说完。
苻坚抬头看着王猛,问道:“难道寡人未将秦国照料周全?何故如此对待寡人?”
王猛心疼地说道:“自古无情帝王家。为了皇权,大可全然不顾lun理亲情,更何谈道义二字?天王,此人不可留之,以免将来后患无穷。”
苻坚默不作声,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太极前殿,苻坚和王猛皆正襟危坐。苻腾和周老先生在杨安的押解下走上殿来。但二人却立而不跪。苻坚并未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