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你……看见你从岩浆里飞出来……我、我接受不了……龙是我一辈子的噩梦,是毁灭我家族的恶兽,我、我不能爱上那样、那样可怕的生物……对不起。”
他努力屏息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额角淡青色的血管因此微微暴起,痛苦地扭曲着。格里佛的心随着他紊乱的呼吸而剧烈抽痛,仿佛感受到了他当时那种无法形容的恐惧与震惊,忍不住伸手轻轻盖住他的手背:“别,别说了。”
厄玛的手冰凉chaoshi,手指神经质地抖动着,格里佛的手掌感受到他急促的鼻息,带着温热的shi气。他们都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也许因为他们都太年轻,太自信,错把自私的隐瞒当做对对方的保护。也许爱情本就不该那么容易,只有经历过残酷的考验,才能懂得坦诚是一段感情最起码的基础。
“对不起,我不该一直向你隐瞒自己的身份。”格里佛艰难地说,“我太自以为是了,完全不了解你经历过的一切,却总以为单凭自己的决定就能给你幸福。你暗示了我那么多次,我都从没认真考虑过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厄玛气息一窒,倏然握紧了他的手指,格里佛明白他的意思,不再说下去,只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掌。现实给他们上了沉重的一课,虽然付出的代价有些过大,总算他们都重新迈出了第一步,试着真正向彼此敞开了心扉。
他们就这么十指交握,不再说话,也不再道歉,只静静从对方的手心汲取着微弱的力量。他们离不开彼此,不管经历多少挣扎,多少痛苦,他们都不可能放弃这段铭刻在骨髓中的感情。
厄玛因为气管受伤,体力不支,握着格里佛的手渐渐昏睡过去。格里佛靠在他身边,轻轻摩挲他手心的茧子,慢慢感觉他冰凉的手心热了起来。
小龙崽们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气氛的放松,一前一后从“掩体”中踅了出来。二毛还抱着哥哥的nai瓶,好奇地看看格里佛,又看看厄玛,摇摇晃晃走到他们中间,找了个舒服的窝窝趴了下来。大毛比较慎重,观望了一会儿形势才慢悠悠走了过来,挤在弟弟旁边趴下。
毛球们散发着淡淡的热气,像两个温暖的发光体,格里佛看着依偎在一起难舍难分的儿子,一直以来躁郁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伸出一根指头摸了摸二毛的圆脑袋,又拂过大毛头顶的呆毛。
大毛本来快睡着了,正倚着弟弟打盹儿,被他一动惊醒过来,猝不及防打了个巨大的饱嗝儿:“嘎!”
淡淡的血气从他口中飘了出来,昏昏欲睡的二毛嗅到甜腥味,立刻像触电一样弹了起来,大叫一声:“啾!”一张嘴口水不受控制地滋了哥哥一头。
“嘤!”大毛胡乱用翅膀尖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愧疚地舔了舔弟弟的嘴角,一边打嗝儿一边将装血浆的nai瓶拖过来,塞进格里佛手里,讨好地用翅膀尖搓他手背:“啾啾!”
格里佛看着两个亲爱得让人嫉妒的儿子,心都要化了,头一次感受到了小孩的萌点,一手一个将他们拎到厄玛耳边,用他柔软的金发盖住他们胖胖的身体:“嘘,乖乖陪爸爸,我去给你们弄宵夜……不许哭知道吗?”
两个毛立刻用小翅膀捂住了嘴。
真是忠诚的吃货……格里佛忍不住微笑,拿着nai瓶离开了屋子。
外面在下雪,周惟正在湖边给他带回来的那只小龙检查伤口,珀西拎着药箱站在旁边打下手。格里佛见他们都是一副要出门的装备,问:“要出去?”
“嗯。”周惟给小龙右翼的伤口涂上药膏,不住摩擦它的鼻梁安抚它的躁动,道,“龙群正在内乱,拖下去可能伤亡惨重,我得出去看看。”
“要我一起去吗?”
“不用,我和珀西能应付。”周惟说,“你留在这儿照顾孩子,他们太小了。”
“对,这里必须有人留守,厄玛……一个人不够。”珀西始终对厄玛不是那么信任,从格里佛兜里掏出他的颜控机甲,对他晃了晃,“这个我带走,我的机甲留在这里,你开启即时通讯,随时可以看到我们的动向。”
“要叫舰队下来吗?”格里佛问,“你们联系过舰队没有?”
“已经让他们派了人下来,机甲战士将和我们在硫塞山会和。”珀西说,“父王的舰队已经进入了拓扑星系,因为星云干扰,现在信息屏蔽中,预计几个标准日内就会登陆。我们必须在他到达之前做好一切准备。”
任务艰难,这大概是他们有生以来组织过的最大规模的“欢迎仪式”了,格里佛略感头疼,揉了揉额角,道:“我知道了,我随时待命,有需要立刻叫我。”
珀西点头,兄弟俩默契地碰了碰拳头。周惟拍了拍小龙的脖颈:“走吧,带我去军团!”
“口桀——”小龙发出一声温驯的长啸,震动双翼起飞。珀西同时变身,拔地而起,往冰谷上方飞去。周惟握拳与格里佛一碰,纵身一跃,稳稳落在珀西背上,潇洒地挥了挥手:“走了,好好看娃!”
格里佛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怅然叹息,蹲在湖边给儿子弄宵夜,曾几何时,他也是怀揣着拯救世界的远大理想来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