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是那一个“不”字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勇气。还想像前几天一样自欺欺人,但是似乎也有些做不到了。
我只是在等待宣判死刑的那一天罢了。
大抵是秦楚知道我不会那么轻易的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回来过。我还是每天买菜做饭,一个人坐在一大桌菜面前,就那样坐着,一直坐到晚上十点,再收拾掉桌子,独自躺在那张双人床上,辗转难寐。
就算他不来赶我,我也要撑不下去了。
他回来的时候总是很晚,似乎白天的时光比较珍贵,不值得花在我的身上。门锁被打开的那一刻,我正准备端起已经凉透的饭菜,刚好对上他冷漠的视线。
明明是那么害怕的结局,心里却莫名的平静。或许不是平静,只是太疼了,疼的麻木了。
“你回来了。”就好像妻子等待晚归的丈夫一样,我放下了手中的碗碟,冲他微笑了一下。只是大概我的笑容不太好看,他很快就露出了嫌厌的神色,嗤笑了一声。
“你果然还没滚。”
他已经不屑于对我客气了,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字里都毫不掩饰对我的浓浓厌恶。可惜我已经疼的麻木了,再来一刀戳在心上,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了。
当人意识到自己最坏的结局时,也就不过如此了。
我沉默着站在桌边,看着他因为愤怒而略带戾气的面庞。或许心里已经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他,我看了他很久,绝望而贪恋的把他的面容仔仔细细的刻进心里。
“我会搬走的。”自以为能够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然而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淌下来了。我只是想要给他留下最后还算不错的印象,可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
心脏刹那间被刺穿,我试图微笑,然而眼泪只是更加难以控制而已。
顾安泽,你真是一点自尊都没有给自己留。
秦楚大概是没有料到我居然这么快就妥协了,眉头先是拧了拧,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又轻蔑的笑了一声。
“知道就好。”
“记得把你所有的东西都给我带走。”
说罢,他便直接转身走了,连门都不曾关上。我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愣愣的跌坐在了地上,连什么时候哭出了声都不知道。
从胸口蔓延的疼痛令我颤抖,浑身仿佛置于冰窖之中,连动一下手指都没有办法做到。心脏仿佛被绞烂了一样,不管怎么擦,视线都是一片迷离。我有些恍惚的想着过去的十年,试图找出一点温情的记忆来安慰一下自己,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出来。
我一直在等他,但是怎么也等不到。
现在终于不用再等了,因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直到眼睛疼了,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的时候,我才踉跄的从地上爬起。大脑因为流泪而疼痛不堪,我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试图找到一点他的痕迹。
找不到。
从始至终,这里都只是我一个人的家罢了。
睡眠对我来说早已变得奢侈,纵然Jing神恍惚,我也连夜把所有东西都收拾了出来。本以为会有很多很多的,最终也不过是一箱子衣服和几个简单的生活用品罢了。
大概我从来都不属于这里,所以走的时候也会轻松很多。我写了一封信,简单了说了以后的去向,好像在安慰秦楚不需要担心我一样。我幻想着他读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然而却满是苦涩。
就算骗一下自己,也好啊。
最终的离开大抵是狼狈的,一个衣着不整的憔悴男人,拎着大包小包的衣服和生活用品,谁都看得出来是被扫地出门的。只是我已经没有Jing力再去考虑别人的想法了。医院的工作,早在我意识到自己的结局时就已经辞去了。我最后去见了林医生,也算是一个病人对自己主治医师最后的交代。
我和他说了从秦楚家里搬出来的事情。
他劝我一切都会重新开始,我也微笑着点头,好像真的有勇气继续面对人生一样。三年来,他一直在努力的帮我对抗抑郁症,只是我自己实在不争气,辜负了他的期望。
我骗了他。
我骗他说会去美国,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重新读书,重新开始。他果然露出了惊喜的神情,大概是不曾料到重击过后的我能有这样的觉悟。
可惜,我只是在骗他。
前往家乡的火车十分拥挤,狭窄的过道里不断的有人穿行。空气不算很好,憋闷中带着劣质香烟、方便面和汗ye的味道。我微笑着看着对面的小女孩央求她母亲再给一颗糖吃,竟也慢慢的想到了我早逝的父母。
久违的幸福感涌上心头,或许对于我来说,能够死在母亲的家乡,也算是一件很满足的事情了。父母去世时我还年幼,长大了也很少回忆些什么,现在能够想起的也不过是模糊的面容罢了。只是那一点模糊的记忆,却令我感到鲜有的温暖。
我深知随意的找个地方结束生命并不是个好选择,如果吓到了别人,更是罪过。更何况,我并不希望秦楚知道我自杀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