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之好?
“原来如此,现下已经没事,军师可以去歇息了。”
澜空摇摇头,在书案旁坐下,“你休息吧,我看你早先就神色不佳的模样,似是前日未能妥当歇息,为防再有刺客前来行刺,我替你守著。”
昭苍天一怔,“这……大可不必,敌方理应不会一夜连派两批刺客,眼下既已拿住,今夜自是不必忧心。”其实一夜连派两批刺客那是很常见的事,所谓防不胜防,即便是三四批都不奇怪。
“没事,苍天你就安心歇息吧。”
“军师不也需要歇息?明日还要出战,军师不益过於Cao劳。”
“我一日睡眠一个时辰已是足够,黄昏时靠了一阵,不打紧。”
昭苍天顿时惊异,竟然有人每日只睡一个时辰便够?
虽说自己有时行军打仗连续数日不得休息也是常事,但那毕竟是形势所逼,若是空闲时节,自然是每日四个时辰左右方才足够。
“但是……”
澜空无奈一笑,“我说了没事,你就尽管休息吧,我若是累了会自己回帐的。”
“那──既然军师坚持,就有劳了。”
说罢,在床铺坐定,迟疑了片刻後,躺身睡下。
自己确实是需要补眠没错,可是有人守在自己床头总是觉得有些怪异,除了年幼时母後曾经守著自己入睡以外,之後便再没人在晚上陪在他身侧,这种感觉有些微妙。
而澜空也轻叹了一口,看向那个背对自己而躺的男人,总觉得他虽看似冷血无情,然而从他身上散发出的落寞与孤寂总是令自己心下悸动,不自觉的产生一种想守护他,抹去他眼底寒意的冲动……
抬眼望去,男人已经睡熟,偶尔发出轻微的鼾声,澜空莞尔一笑,然後愣住。
难道是自己医护工作干太多,见人都想关爱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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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昭苍天亲自率兵来到柳善城门下。
城墙上已有数队弓箭手整装待命,王顺开手持寒铁长矛立於城墙之上,横眉瞪眼倒是颇有一番气势,微白的胡须,更显猛将沧桑。
“王老将军,可别来无恙。”昭苍天淡淡开口,声音低沈压迫,直达众人耳中。
“哼哼,老夫好得很,倒是听闻太子殿下最近不大顺当啊,怎麽?忽然想起到我这偏僻边关来坐坐了?”王顺开声如洪锺,气势朗朗,居高临下的直视著昭苍天。
昭苍天冷冷一笑:“既是如此,王老将军还紧闭城门,莫不是不欢迎本殿下?”
“哈哈哈!”王顺开闻言大笑三声,“事到如今你倒是还大言不惭的自称殿下,难道你不知你早已被废掉太子之衔,且如今是待罪之身?”
“略有耳闻。”
“既是如此,尔等还不如乖乖束手就擒,随我进京面圣!”
昭苍天摇摇头,叹了口气,“王老将军看来不仅是年事已高,就连脑子也是不好使了,真是令人扼腕啊。”
“你说什麽!!?”
“朝野上下,谁人不知jian贼祸乱朝纲,宦官当道?我本以为王老将军当是明理之人,却不想原来是庸人愚见。”
“哼!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休得花言巧语诱我变节。”
昭苍天眯起眼,抬头望向城门,“这麽说,即便当今掌权者乃是一介jian邪阉人,王老将军也是忠心不二?”
王顺开顿时瞪大了双眼。“你休得用激将法试我,也不必多说废话,你我大可一战,成败定英雄。”
“成败定英雄?这话我欣赏!”昭苍天缓缓点头,“只不过王老将军开战之前还夜遣刺客,这招数也未免太低劣了吧。还是说王老将军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呢?”
“什麽?!什麽刺客?!你莫要信口雌黄!我王顺开做事光明磊落,即便战死沙场也不屑如此卑鄙伎俩!”
昭苍天和一旁的澜空闻言都是一诧,难道那刺客不是王顺开派来?看那刺客轻装单衣,断然不可能是远处而来,而附近的敌人除了对岸的胡骑,便是这刘善关的守军,如果这二者都不是,那麽倒是耐人寻味了。
城墙上的王顺开张口正要发话,忽然有人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麽,王顺开顿时脸色大变。
这一细微变化自然落入昭苍天眼中,不禁纳闷在如此紧要关头还有什麽事情是能让这王顺开倏然变脸的。
“王老将军,既是如此咱们也就废话少说,本帅只问一句话,你降是不降?”话句话说,打还是不打。
却不料那之前态度坚决的王顺开竟是变得分外犹豫,半天不开口,似是在考虑什麽,不禁让昭苍天怀疑他的态度转变是否与刚才有人对他低声说的话有关。
正待昭苍天快失去耐性时,王顺开终於开口。
“新君旧主,老夫也是难以抉择,若降了你,老夫便是不忠,若是与你翻脸为敌,老夫便是不义……,不如请殿下多给老夫一天时间考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