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湖心岛翻遍了也没能找到罗子程,这人像叶子上的朝露,被太阳一照,蒸发了。
“不会掉到湖里了吧?”摄像师伸着脖子往岛外的湖里瞄,这湖是天然形成的,水深的很,人真掉下去,妥妥没救了。
“他要是掉下去,咱这个真人秀就可以收官了。”王斌惨兮兮叹口气,出事的是剧组工作人员也就罢了,偏偏失踪的是嘉宾,就算罗子程是新人,也足够引起轩然大波。面对舆论和艺人经纪公司的责问,电视台只能放弃他们这档节目。
……
外面乱哄哄讨论着罗子程是死是活,舒慕却没心思出去解释,一是昨晚的事说出来也没人相信,二是他也不晓得罗子程到底去了哪,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小子即便掉进湖里也不会淹死。
和罗子程的下落相比,舒慕显然更在意覃坈的状态,看自己的血确实能帮对方恢复体力,大少爷索性把伤口割大些,然后把手指头塞到覃坈嘴里。他以为覃坈会像上次那样自动吸血,可直到他把胳膊都举酸了对方也没吸过一下。
舒慕鼻子酸酸的,覃坈的保证言犹在耳,看来他宁愿舍弃宝贵的本命之力,也不舍得伤害他。
用shi毛巾给覃坈擦了擦脸,舒慕坐在睡袋旁边发呆。他只知道覃坈是从那个老妈寄来的存钱罐里出来的非人类,可覃坈到底是谁,遭遇过什么,他却一无所知。通过昨晚罗子程没头没尾的对话可以猜出覃坈曾经很流弊,后来不晓得为什么被封印了,本命之力也被抽掉了。把见鬼后的事串了一遍,舒慕认为那个存钱罐就是关住覃坈的封印,而他作为吸收了本命之力的人,和覃坈间应该存在某种感应,从而因缘巧合开启了封印,把覃坈放了出来。
现在回头看,当初覃坈刚出现时,反应似乎很迟钝,跟弱智似的。随着和他接触的深入,覃坈逐渐变强,神智也清醒了。
若收回本命之力,他会是什么样子?舒慕禁不住幻想那人悬在半空,如仙人般藐视苍生的场景,叹服的同时,心头涌起淡淡的失落,那样的覃坈,不是他能染指的。
或许他该自私点,利用覃坈对自己的感情把他绑在身边,人生苦短,他只想和爱的人过些平凡的日子。等他老了,死了,喝下孟婆汤忘却前尘,覃坈再吃他的尸体,变回高高在上的强者,从此他俩再无交集……
本该是两人间最好的结局,舒慕却越想越难过,最后甚至趴在覃坈胸口放声大哭,眼泪浸透燕尾服,流进缓缓起伏的胸膛,滴进那颗不似凡人的心里。
一只微凉的手抚上舒慕的后脑勺,覃坈虚弱地睁开眼,轻叹口气。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即便他愿意舍弃本命之力,这件事依然会变成舒慕心里的刺。若是他早些猜出罗子程的真实身份,说什么也不会让那个讨厌鬼有机会当着大少爷的面说出真相。
……
因为罗子程的突然失踪,节目组不得不中断拍摄,一行人沮丧地收拾行装坐船回酒店。王斌犹豫再三,正想打电话报警寻人,罗子程的经纪人却找上门,说什么也不让他报警,王斌细问,经纪人只好推说罗子程有事被公司急招回去,这次拍摄的损失也由他们公司负责。
节目组还有一期真人秀未播,所以王斌有足够的时间策划重新录制,趁此机会,舒慕和覃坈猫在酒店房间里,说着那些已成云烟的往事。
“我不是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我只是怕,吓到你。”拉着大少爷的手,覃坈没有血色的脸上满是小心翼翼。他相信舒慕早就察觉出他不是凡人,但“知道对方不是人”和“知道对方是个啥”之间,前者因为有更广阔的想象空间而更容易被人接受。而且说起他的过去,就必然会提起他被封印的事,牵扯来牵扯去,很容易把舒慕吸收了本命之力的事露出来,因此觉醒之后的覃坈抱着掩耳盗铃的心态,过一日算一日,直到今天,事情再也瞒不住了。
“你放心,”心疼地握住覃坈怎么都捂不热的手,舒慕认为有必要先表个决心:“就算你是条癞皮狗变的,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覃坈嘴角咧了咧,内心快被草泥马践踏成平地了——你见过这么帅的癞皮狗么!见过么!见过么!
深吸口气,覃坈表示需要冷静,舒慕巴巴地等着,看对方脸色愈加难看,闭口不言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表决心的力度不够,于是大少爷切换成谨小慎微模式,再度表忠心:“只有三条腿我也能接受。”
覃坈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晕过去。
眼见舒慕要往惨绝人寰的方向展开,覃坈急忙摆手,打断大少爷的无限yy:“我不是妖怪。”
舒慕把到嘴边的“太监狗也不要紧”咽回去,大眼睛迷茫地眨眨:不是妖怪,应该也不是鬼,那能是什么?
“在人类的认知里,我应该叫做魔鬼。”覃坈神色微敛,对世人而言,魔鬼是邪恶嗜杀的代表,他们比鬼更可怕,比妖怪更没人性,平素生活在黑暗的地狱里,以掀起血雨腥风为乐。
但实际上,魔鬼更贴近与佛家六道轮回中的修罗道,生性好战,对是非也没有明确的认知,做事只凭各自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