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响一声,常在你左右共鸣,
只可惜你,未看清……”
任祺重新拿起浦春麟送来的围巾,触手温暖,无比柔软,安全感十足,足以用来裹藏最珍贵的那颗赤子之心。
放到唇边亲吻,闻起来有一些浅浅的莫名气息,干干净净,不知是否是眼泪的味道。
任祺拿起鼠标点击半个小时前听的那首叫《匆匆》的歌曲,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那端是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谁啊?”
“赵晓雨……”任祺不甘心地、叹息着喊他:“我是任祺……”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无边的长夜像一首写不完的诗,诗人睡在桌边,手心的笔尖淌下一点漆黑的墨,烛火低低地跃动,光线投射着诗人的面孔。
不知他的梦里是否有那半截情诗的后续,是否有恋人美丽的容颜。
浦春麟早上睁开眼睛,屋外一片蓝得发亮的天,他起来刷牙,牙龈莫名其妙流了血,大概是上火。
今天是长假第六天了,明天下午他就得返校。
然后,然后又是一个月的马不停蹄,再回家时,他依然在地球的北边,但是任祺即将到达赤道的另一边,无比遥远。
浦春麟想,这不是坏事,他已经好久没有跟任祺好好说过话,这时间维持了大概有好几个月,以后也可以维持下去。
最好的情况是,再过几年,他们再见面,气氛可以变得融洽。
人生的路上有那么多离合,人和人也不能永远以同一种模式相处。
他们还小,但他们都得改变。
吃过早饭浦春麟接了赵晓雨一个电话,问他要不要出门玩,浦春麟说最后一天放假就不出去了。
赵晓雨说:“真不出来玩?“
浦春麟恩了一声。
下一秒赵晓雨就在那边小猪拱地般哼哼唧唧吭吭哧哧,顾左右而言他,好半天又说:“真不出来啊?”浦春麟点点头,说:“忙学习。”
赵晓雨不屑地答道:“学什么学,平时没见你这么认真,得,我不多说,随你,反正不关我事。”
这话好像话里有话,不过浦春麟没深想,只是轻声笑了声,赵晓雨不知道咕哝了一句什么,说:“你今天把家里门锁紧点,当心遭贼。”就啪啦一声挂了电话。
浦春麟莫名其妙跟着放下电话,走去厨房把碗洗了,完后下楼去扔垃圾,再去小区物业帮妈妈领快递。
他在物业处的包裹堆中找到家里那个,正捧着盒子在登记的表格上签名,外头一部黑色的奥迪开过,浦春麟知道那是任祺爸爸的新车。
车子开得不快,浦春麟看到后座坐着任祺,他的心脏一下子被提起,又立刻轰然落下。
不知道任祺今天出门是做什么?出去玩?出去办事?办出国的手续?
他的胸口像秋千般沉重地晃荡起来,没有着落,找不到重心,慌里慌张,气息奄奄,摇摇欲坠,好像人生该有的颓唐在这一刻全部压向了他,密度极大,不留情面。
像被吊起来的鱼,瞬间失去呼吸,喉头剧痛。
混混沌沌地捧着包裹往家里走,脚下踩着异次元的空间,无重力,周围景色一下子隐去,浦春麟头昏脑胀地走到家门口,沙发上坐着的妈妈抬头看他:“快递领到没?”
浦春麟这才从另一个世界回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周围的物件又凝结成实体,客厅电视放着妈妈喜欢的韩国电视剧,饭厅的桌子上摆着一盒纸巾,鞋柜正敞开着,浦春麟弯腰换鞋,视线所及是浅色的地砖,下一秒,地砖上的花纹重新变得模糊不清。
他走进自己房间,早上的被子还没叠,就伸手头脑空空地叠了被子,然后在书桌前坐下。
在意的事情总是那么难以消化,有时候以为消化干净了,下一次再遇见一星火花,按耐下部分又会重新爆裂燃烧,烧成一片汪洋的大海,海面上是让人恐惧的滔天波浪。
然而浦春麟没有让自己哭,他只是苦大仇深地皱着眉,在桌前坐了好长时间,然后回到床边抖开被子躺下睡觉。
一整天浦春麟都在睡,却睡不着。他干巴巴躺着不想起来,望着天花板,胸腔某处一直大幅度地动荡着,勃勃的脉搏声,坚忍不拔敲击着他的感官。
太静了,浦春麟翻身爬起打开电脑,点开常听的网络电台,依旧躺回床上。
歌声遥远得像在另一个次元,浦春麟放空着自己的脑袋,放得太空了,眼神看起来有些呆傻,他知道自己如何思考都不会再有意义,也许只是多哭一场。
所以他不能想,他不去想。
时光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忧虑暂停,屋外的阳光从金色渐渐转红,像水彩画上斑驳的一个渐变,浦春麟从多梦的浅眠里醒来,干涩地吃了晚饭,然后去洗澡。
洗过澡,又是一个长长的黑夜。
以后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见到任祺。
不知道下一次见到任祺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