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月的天气,闷热无比,房前屋后,虫鸣蛙叫,欣欣向荣,鼻息之间充斥着花草树木的味道。
她走下楼,来到冰箱前,从里面取出酸梅汤。
酸梅汤,姥姥每个夏天都会做,酸酸甜甜,非常好喝。
本来姥姥也做了绿豆汤,可惜她不爱喝,拿起2L的玻璃壶,倒在专用水杯中,就着杯沿喝一大口。
咕嘟咕嘟咕嘟……
这种声音持续了好十几秒,接着便是一声舒爽叹息。
冰凉酸甜的液体,流入胃袋,真的畅快。
喝的太多,女孩不自觉打了水嗝,稍缓一会儿,继续喝起来,直到一杯下肚,才满足的放下杯子。
接着从厨房走出。
奔向防盗门——学的太久,脑袋有点浑江。
出来透透气,刚出门,打眼便瞧见,母亲和丁勇坐在大树下纳凉,随即一愣。
女孩想也没想,就要转身,却为时已晚,耳畔边传来母亲的召唤。
“静儿,来啊……”
余静身形微顿,慢慢板正身体。
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说道:“啊,不了,我还要学习。”
自打丁勇进门,她就变得沉默寡言,别说跟这个男人交谈,就算母亲,也甚少搭理。
她在无声无言的抗议,心理的疙瘩怎么也解不开:这个家,已经没了原来的温度,变得陌生而冷清。
女孩留在这里的牵挂是什么?姥姥?
长辈对晚辈的爱是无私的,可晚辈呢?能得到同等回应吗?很多都不能。
余静爱姥姥,可爱的略微平和,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的生活,被太多事情所占据,充斥着不如意。
细究下来,她为了姥姥做过什么?
什么都没做过,只知道一味的享受。
所以爱,是爱的,只是流于表面。
就像很多人说爱父母,也是存在心间,平日关怀不够,嫁出去的孩子,一个月能回去看望家人几次?当然有一些,在外漂泊,不得已。
“别学了,你吃完饭,学两三个小时了,快过来,妈有话要跟你说。”雅琴手中拿着蒲扇,不住的扇风。
她穿着浅色褂子,露出肩头,里面没着胸衣。
很是农村妇女的做派,两个奶子,完全没有形状,像厚的面饼,挂在胸前,偶尔随着动作荡漾。
女孩非常惊诧:以前妈妈可不是这样。
而这样的改变,是在其嫁给丁勇之后。
余静有点瞧不上眼,觉得不雅,可母亲的话,还是让其默默走过去。
大树很粗,在院子中央,枝叶繁茂,遮天蔽日,占据头顶天空。
树下有一副石墩,菱角分明,表面光滑,想来是新做没多久,诚然这是赵猛命人打制的。
别看他这些日子没回来,可也不是对这个家不闻不问,特地买了4个空调,给每人的房间配置上:母亲,孩子,姥姥,还有他自己的房间。
姥姥念叨着,想念猛子了,这快一个月不见人影。
母亲也念着弟弟的好,说是现在有出息,能给家里花钱。
余静闷不吭气,对这样的话题不感兴趣,或者是故作无感。
女孩找了个稍远的石墩坐下,雅琴张张嘴蠕动两下,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接着缓了口气说道:“还有几天中考?”
“下个星期一。”
“啊,那是几天?”雅琴歪着脑袋,看向丁勇。
对方微怔,显然没想到,问题落到自己头上。
“你呀,不识数,好像还有5天。”她自顾自的回答,丁勇抓了抓头皮,露出憨厚的傻笑。
他对雅琴是没脾气的,只有傻笑。
女人看着对方的模样,心理热乎乎。
翻了白眼,回头对女孩说道:“也快中考了,你也别总学习,这几天在家多放松,放松。”
中考的前一个星期,学校已经放假,好让大家做好充足准备,应对考试。
学生们大都兴奋异常,以为要结束疲惫不堪的学习生涯,尽管是短暂的,至于考试?九年义务教育,只要你想上高中,就能上。
好的去不了,一般的尚可。
而学习委员被大家伙包围起来,有打趣的,有恭维奉承的。
因为其人缘不错,所以都没恶意,调侃他肯定能考上重点高中,说什么,他是全学校的希望和骄傲之类的。
余静偷笑。
她也会上重点高中,结果出来的时候,大家肯定意外。
人呢,都有虚荣心,女孩也不例外。
她的目光在母亲的脸上一扫而过,低头,轻轻点了点。
“星期一,我看看能不能请假,到时候我陪你。”母亲略微沉吟道。
余静突然就想到舅舅的话?他不是说,要陪自己的吗?恐怕早把这茬抛之脑后,果真是骗子。
女孩莫名的生气和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