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骥见机的快,立即转身抱着他后倾消力,这一撞,两方的滋味可都不会好受。
“怎么,睡着啦?”失笑地瞧着残雪犹是一副迷惑的神情,敢情这小子还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魂归来兮……小雪儿,你神游太虚也别尽挑这时候,我们现在可在虎口里耶!”
“嗯。”恍惚地应了声,残雪还没完全从往日的回忆中抽离出来,眼里只看见祁沧骥的嘴型一张一张的,耳中却是没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
“拜托……”低首在残雪唇边偷了个吻,祁沧骥顽皮地咬了咬那小巧的耳垂。“我们已经到人家家门口了,别跟我说你已经忘了今晚我们是来干么的……那个那达什么王的应该在里头,想救魑魅老兄少不得要‘请’他帮点忙。”
“嗯……你做什么!”耳上传来轻微的刺痛迅速唤回了残雪的神智,同时也才意识到祁沧骥那两片不规矩的嘴皮现在可是紧贴在他耳边吮着,就见红霞又是迅速地攻占了整张俏脸。
“你这家伙离我远点!”急忙闪身脱离那叫人脸红的气息,残雪生平第一次有了感谢老天的念头,好在现在是黑漆的夜里,要不自己这羞窘的模样让人瞧见了可真有够难堪,这还像个杀手吗?
还像吗……自从遇上了这皮厚的家伙,他这黄泉头号杀手的形象就这么一点一滴地被蚕食殆尽,连他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真的不一样了……如天秤失去平衡的双臂般,失控的恐惧感又袭上了心头……残雪不禁扪心自问,再这样下去真的可以吗……
“呵……这么快回神啦,我还想试其它办法哩。”不舍地咂咂嘴,祁沧骥打趣地笑着,笑脸上满是意犹未尽的神情,而在瞥见残雪动作迅速地捂住嘴后,他可差点没捧腹爆笑出声,却也忍得满面通红。
“呼……要命……说正经的,廊上看的见有十个,另外柱旁各两个,我猜进去后应该也有人守着,怎样,我要留几个给你玩?”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祁沧骥才偏首借着林木的掩蔽观察了会儿门前回廊守卫的状况,以他跟残雪的能耐,想不动声色地摆平这些人应该不难。
“……一半。”缓缓地放下手,残雪有些失神地回答着……不可以,这样下去是不可以……
答案早知道的不是?还犹豫什么呢?人有人道,鬼有鬼途,修罗也只有在修罗场上才能苟延残喘……
“啧,转性啦?我还以为你想包办全场?”没察觉残雪的不对劲,祁沧骥又是忍不住逗上几句,似乎只要有这小子在的地方,他就很难把持住他大将军该有的气度风范,不讳言地,泰半都是为了让残雪能更有些温度。
“……”盯着那一脸灿烂的笑容,残雪星眸中的迷茫逐渐转为冷芒频闪,唇畔缓缓绽开了抹令人目眩又心悸的笑容,邪魅的叫人如中蛊般离不开视线……转性?呵……还在企盼什么?杀手就只能是杀手……杀手的本性又还能是什么?!
“想见血?好?!”好字犹在舌尖打转,残雪已是如幽魂般迅捷飘出,右手织带急舞,瞬间藏于柱后的两人即被扯着脖子跌出,而立于门前的十名侍卫正准备出枪撤刀张口呐喊之际,一抹像来自天际的银光在众人眼前如流星般一闪而过。
随着银光消逝后的却是道道教人惊恐的血泉自十人间的颈间喷溅而出,一匹织带又那般适时地舞至,卷住件件即将脱手地地的兵器,灵巧地绑在石柱上,半点声音也发出,十二条人命就在这么一个呼吸间烟消云散。
缓步走出树丛,祁沧骥面上的神色是少见的凝重,残雪这突如其来的出手叫他想阻止也来不及,他知道残雪的身手很好,却也没想过可以好成这样,更没想到他竟会这般残忍地轻易夺去十二条无辜的人命,一直以为他该已经有所改变的。
无畏地迎上祁沧骥责难的目光,残雪努力稳住自己的气息……决定了,就没什么好后悔,一路走来不都是这么过的?该清醒了,梦再美终归就只是个梦而已,修罗如果有了人心又怎么还能做恶鬼?
鬼就算有了心也还是只有毁灭一途,既然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他又为什么要有颗心去感受呢?为什么要在破灭前再多受些伤呢?没有心的鬼比较不会痛吧……
“为什么?”祁沧骥勉强自己冷静地开口询问,胸口荡漾的是少见的激动情绪,虽然只是简单的三个字,但他相信残雪知道他是在问什么,他要一个答案,要一个证明自己没看错人的答案。
自己不是没杀过人,也不是没看过残雪杀人,只是……那是两军交战,性命攸关的时候,再不就是武林间的恩怨,而今,面对的只不过是一群寻常卫士,他可以不用杀人的,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
再说祁沧骥也没忘记……黄泉的残雪杀人后总是有盏纸莲灯,以前他不明白这代表什么意义,直到一次见到残雪放纸灯时那双揉合了无奈与悲哀的黑瞳,他才明白这杀手并不如他外表的无情冷酷,并非他自己说的毫无感觉,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可以不杀人的时候他却出手?
“问杀手为什么?哼。”嗤之以鼻地冷笑着,残雪逼自己直视着祁沧骥漾着不解与失望的眼眸,刻意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