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看上去习惯了哥哥的受伤,只是安静地守着。
之前小明科夫把她安顿在下城,上城尽管力量强大,但仍旧有力量难以触及的区域。这些天,堤兰给了她一个调整过的战术视野,让她可以随时查看周边的情况,她已经用的相当熟练了。
她仍旧带着枪,没有人拿走,也没人说一个孩子不该带枪,还有人给她介绍新款枪械以及改造用法。
破晓之后,仍旧是漫长、幽暗而凶险的天色,最好人人带枪,看能否真正活到乌云散去,阳光普照。
至少她永远不会进入杀戮秀,不会有整个世界的人盯着她,无止无尽地压榨出她的鲜血与情感,以那火光点亮腐朽与蒙昧。
“有一次他伤得特别厉害回来,姐姐好生气,他就一直笑,说‘没事儿,下城哪天不死人啊’。” 有一次她朝白林说,“他总把自己伤得很重,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
她表情很认真,说道:“谢谢你。”
白林看着沉睡的夏天,指尖触碰到他的手臂,感觉那人的热量。他像是在一个噩梦的尾声之中,还没有苏醒。但他很快就会醒来的,毕竟他们已经等了这么久。
“他也……”他说,“一直在很努力地照看我。”
夏天的确醒了。
第七天,正是天气晴好,碧空如洗,简易居所窗外的一棵牵牛花开了几朵,在微风里轻轻摇摆。
白林睡在他旁边,睡着时仍无意识蜷着,仿佛在寒冷时靠近光源一般靠向夏天身边。半梦半醒中,他感到有人在抚摸他的头发。
他醒过来,但没有动,只是轻轻靠过去,伸手抱住夏天,把脸埋到他的胸口。
那人指尖抚过他的发丝,温暖而轻柔,白林抱着他,如此的安全与幸福,相信世上再没什么过不去的事。
接着他听到夏天说道:“我饿了。”
白林满屋子给他找吃的,心想着也许应该去叫小明或是迪迪,可是他这一刻却幼稚地只想单独和夏天呆在一块儿。
他给他煮了点粥,凉了些端过去,夏天坐在晨光下,穿着件白色睡衣,长发散着,朝他笑,等着吃饭。样子能把整个世界照亮。
白林把碗递过去,在旁边专心看他吃,努力想控制一下脸上的表情——他发现他一直在笑。
夏天慢吞吞喝了两口,又朝他笑,说道:“你一直盯着,是不是想喂我?”
白林怔了一下,朝夏天那边坐了一点,伸手从他手里拿过碗,舀了一勺,认真地递到他嘴边。夏天一呆,下意识吃掉,一边说道:“我开玩笑的。”
“我知道。”白林说,又舀了一勺。
夏天顺从地吃掉,又朝他笑。
在这片安全区之外,舞台已经消失,云端上的神明死去了,或流亡在外,大地如初生一般,再也没有无以计数的框架和线,也不再是欲望的地狱。
一些权贵带着资源逃走,“暴君”和赛场里别的怪物说是坠下地面死了。不过就最近听到的消息看,外面据说出现了某种怪物,生活在池塘里,偷偷抓人来吃。很像他们第四轮碰上的白色幽灵,上城的基因实验室有无以计数的怪物。
他们在所有的变异生物体内加入了基因炸弹,但这种事从不会万无一失。废墟上多半有诡异的生物在游荡,尤其令人担心的是那些高智慧物种。
白林喂夏天喝粥,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外面的事,没有丝毫恐惧。
当噩梦般的舞台消失,“命运之神”死去,他们不再是整个世界欲望的玩偶,将面临的只是混乱和危机而已,他俩见识的多了。
夏天吃了小半碗粥,吃不下去了——他还需要点时间恢复——又说要去洗澡。
他跳下床,晃了一下,白林伸手扶他。
“没事儿。”夏天说,“起来太快了。”
他一脸轻松的样子,还揉了把白林的头发,走去浴室,他始终Jing力旺盛,也习惯于无止境的伤害了。上城利用了他秉性中的美好之处,一次次把他陷入黑暗与绝望之中,供人观看。
“我去给你找衣服。”白林说。
他去衣柜里给夏天找穿的,有一瞬间想他这次出去该穿些什么,公司……接着他意识到夏天不需要再总是Cao心穿哪个牌子的衣服,如何搭配,又怎么和造型师沟通了。
他爱怎么穿就怎么穿,不再有摄像头,也没有比赛和宣传,他的生命和尊严再不是虚无城市的养份,他——
白林停下来,手在发抖。
对面光滑的建筑板映出他的样子,他丝毫也没有了曾经的疏远和冷漠,他拿着那人的衣服,想着未来的生活,看上去真实而脆弱,但又如此快乐。
白林把衣服一放,拉开浴室的门走进去。
夏天正在洗澡,听到声音,转头看他。灯光下,淋浴的水像无数飞溅的光点,他站在那里,就像站在阳光的中心。
白林盯着看,那人身体上留着一道道旧伤,不知还会不会消失,他身高腿长,肢体充满了力量感,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