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他再叫一声,江雪的眼睛也发酸了,眼泪立刻不听使唤地涌了上来。
右护法刚走到门口,就又被人唤了回去。
房间里又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背后的人把僵在原地江雪转了个身。江雪还没准备好,眼泪一直在掉。他皱着眉,拼命地拿手背去揩,带着哭腔问他:“你去哪了啊?”
一只温暖的大手帮江雪抹掉泪水,江雪很不想这么没出息,但是越哭越止不住了。他的眼眶哭得通红,衬得一张脸越发的苍白。
他有点手忙脚乱地给江雪擦眼泪,后来发现江雪越哭越凶,只好把他整个人都搂到了怀里,轻轻地摇晃着他,怕他一下子哭得太厉害。
江雪隔着泪水看他的脸,越哭越收不住。边哭便问他:“怎么还长胡子了啊……”
几月不见,他整个人好像变了许多。肩膀看起来比之前更宽了些,气质变得英气沉稳,蓄了一点胡子,很有几分肃然的意味。
“苏苏不喜欢便剃了它。”每个字都温柔而熨帖。
到后面江雪都哭出了声。整个人哭得抽抽搭搭,像是要把几个月来的委屈一股气全都哭出来似的。
他将江雪抱得更紧,声音里带着纵容:“哭吧,哭吧。”
“以后苏苏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也没人能管你,”他安抚地顺着江雪的背,带着刀茧的手掌动作轻柔 “我们不做教主了,好不好?”
江雪眼睛和鼻头通红,眼睫shi漉漉的。大哭一通后嗓音也变哑了,听起来气息弱弱的:“真的?”
“真的。”他揉揉江雪的头。
江雪红着眼圈,抓住他的衣襟让他弯下腰。他哭得气还没喘匀,小眉头皱着,脸上带着泪痕,“嗒” 的一下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轻轻的一下,好像是直接亲在了人的心上。
这下换成左护法的眼睛有点发酸了。他忍不住又把抽泣的江雪抱进怀里,吻去他脸上的泪水:“苏苏……”
这次他再也不想放开了。
他牵着江雪回房间。用shi帕子替他擦脸。
右护法在外面敲了门进来。江雪背对他坐着,把脸仰起来让左护法替他敷眼睛。听到有人进来也没反应,十分的安静又乖巧。
右护法心里诧异了一下。他看到左护法,眼神又变成了怀念,对他说:“幕公子,长老在前面等你。”
“好。”左护法心情很好,抬头朝他笑了一下。
右护法出去了。
江雪脸上盖着柔软的shi帕子。一低头,那块帕子就掉到了他手里。江雪漆黑的瞳孔看着他,眼角带着点红:“幕公子?”
他吻了一下江雪的眼角,道:“我改的名字。”
江雪眨眼,问他:“叫什么?”
“姓慕,倾慕的慕。”他重新绞了帕子,微凉的布料敷上他的眼睛 “单字,苏。”
江雪看不见他,只觉得他的声音里情绪柔软得很。难怪人家都说,柔情似水。
楚长老听到江雪今天就要走,意外地并没有多说什么。
江雪注意到,族里几位长老见到慕公子的神情都很复杂,脸上的笑容十分周到,不知为何,感觉怎么都是是多了点尴尬。
后来江雪知道为什么他们能够这么爽快就让他走了。听说隔壁长生堂无缘无故地就成了武林盟众矢之的,最近被打压得十分厉害。剩一口气还不让咽下,留着继续打压。
江雪身上背了个小布包,朝楚长老一鞠躬:“长老,我走了。”
楚长老点点头。他看了旁边的慕公子一眼,方道:“去吧。”
江雪跨上马,他们身后跟了一群武林盟的人。霁月教众人在身后目送二人离开。
江雪挺直脊背坐在马上,他的表情淡淡,一路上都没有回头。
慕苏一如既往地把江雪照顾得十分妥帖,不用旁人插手。到了吃饭的时候,他解开了江雪背上的小包袱,取出里面的一盒点心桃酥。
江雪吃完一块就把手伸出去。他在一旁接过来,拿着准备好的干净的方巾替他擦拭。
两人的动作实在太过自然。惹得身后众人纷纷注目,感觉这次像是像是请了一位主子回去。
“苏苏,”他抹去江雪嘴边的一点碎屑,“不问我们要去哪里吗?”
江雪看着他,摇头。
他照顾了江雪很多年,江雪从来不缺人伺候,但是他一向自立自持。这是头一次,江雪像是把整颗心都赖在他身上了。
在魔教的日子,他每天都像绷紧的弦一样活着。他把自己困在一个封闭逼仄的地方。好不容易,那里透进了一丝光亮。他愿意江雪赖着他,恨不得把江雪永远都这么赖着他才好。
一行人半路上停下来休息。
两人坐在石头上看夕阳。把头靠在身边人的肩膀上,半眯着眼睛看远处天边的落日熔金。黑曜石般的瞳仁里融入熠熠流光,五官也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夕照。
他拿新长出来的胡茬去挠江雪。江